本来他在杜府地位很高,由于在白塔村手下折损大半,这两天他日子并不好过,杜府上下虽然表面上依旧是敬畏,但他却能看得出大家在敬畏背后那种幸灾乐祸表情。
平日里他上午到杜府点卯,若是东家无事,他也不在杜府长待,厮混于赌场酒肆,杜老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而其他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今天他破天荒的在杜府当值一天,哪儿也没去,等到傍晚离开杜府回到了住处,他住的这地方离杜府两道街,房子比赵三那猪窝大的多,正房里外四间,还有两侧厢房四间。
马三忠精神憔悴,昨晚整晚失眠,晚上闭上眼睛就是一排排枪林,满脑子都是手下惨死的画面,至今他也没想明白,对方明明是一群温顺绵羊般的穷农汉,怎么突然变成了嗜血的饿狼?
他看着空荡的房间,自从第一次杀人开始,他的内心早已冰冷如铁,现在在内心深处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这在以前是不能想象的。
他挪开靠墙的桌子,掀起墙根处的一块方砖,从下面掏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叠银票、一小堆散碎银子和几片金叶子,这是他这几年的积蓄,看着这包家当,他心里才稍稍心安了些。
正在这时,“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马三忠心里一突,赶紧将银票银子等重新包好,放回原来的地方,“谁?”打开屋门口低声问道。
“马管事,开门!是我李三。”
“李三?”略一思索,马三忠记起来了,在赌场酒肆经常见,不过平素里两人没什么交集,“他来干什么?”,他有些不解,顺手拿起桌上的腰刀,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了看,只见李三笑嘻嘻的站在门外,左手拿着一个纸包,透着诱人的香味,右手抱着一坛酒,他本身也是酒鬼,看坛子就知道是上好的云山烧酒。
他把门打开一条缝,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别人,便问道:“李三,你来作甚?”
来人正是赵三,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李三今天不请自来,如有冒昧之处,还望马管事见谅!不过我今天却有要事!”
马三忠一瞪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赵三左右看看没人,又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我来给马管事送场富贵,不知道马管事敢不敢接?”
“嗤!”马三忠冷笑一声,如此拙劣的激将法他若是看不出来,那真是白混这些年了,“你小子到底有什么目的?快点说,你马爷可没时间陪你耍嘴!”
赵三闻言也不生气,再次压低声音说道:“我说的这场富贵关于王承鸿!”说道这里他停口不再言语。
“王承鸿!嘶!……”马三忠大吃一惊,现在已经很少提起这个名字,但是在五年前,这个名字在青州府可以说是大名鼎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