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几个主官忍不住一起皱眉。这火麒麟到底是在乱军中被杀死了,还是被烧死了,抑或是根本就没死,这还真不好判断。
其实,火麒麟死不死倒是没什么打紧,关键是他把那些抢劫来的财货都藏到哪里去了。现在火麒麟生死不明,那些财货岂不是化作泡影了?
“不可能!曹大人这两天一直都有派人在主峰瞭望观察,火麒麟就住在道观里!攻占了道观之后,你怎么会不检查一下呢?”白振军不知道何处突然跳了出来质疑。
他现在是见不得杨庆亮立功,更别说此事疑点重重。
杨庆亮看见他来气,自然要还以颜色:“我都说了,当时正在激战,乱军之中谁还顾得上仔细辨认,再说当时天还没亮,四处都是黑灯瞎火,就算想辨认,也看不清啊!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仔细搜寻,甄勇带人在石径路口挡住土匪冲击,若是被突破,只怕我部无人能够生还!”
白振军又质疑道:“你撒谎!你口口声声说火麒麟生死未知,但在石径路口战斗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让士兵齐声高呼:火麒麟已死,降者不杀!”
杨庆亮怒道:“当时敌众我寡,苦战不休,我若不使出攻心计,瓦解土匪士气,如何能迅速击溃土匪,与曹大人会师?若不能顺利会师,只怕我现在已被土匪乱刀分尸了!”
他怒目凝视,指着他骂道:“火麒麟就是让你逼上驼峰山四处抢掠,打仗的时候没见你出力,打完仗你却钻出来指责人!你算是个什么鸟东西?”
“你……”白振军语结。
雅州卫指挥使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再争吵了。现在还是赶紧搜寻火麒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杨庆亮和白振军都是他的部下,若是有过错,他也负点连带的领导责任,自然不希望他们二人在此处狗咬狗的互掐。
曹勋等人点头称是,立刻派人四处仔细搜索,又派人在俘虏的土匪中挨个排查,但却没有任何收获。
他们同时派人将道观的火扑灭,从里面捡出几具烧焦的尸体,让认识火麒麟的土匪挨个辨认,但那里能够辨认出来呢?
几个主官都不死心,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派人讯问被俘的土匪头目,但是很可惜,这些土匪头目没有一个知道火麒麟抢劫蜀王的丝绸放在了哪里?即便他们严刑逼供,甚至打死了几个土匪头目,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有其他卫所指挥使又质疑杨庆亮,怀疑火麒麟的下落。好在翁松怡颇为护犊子,刻意回护他,怒怼一众同事。
而杨庆亮自然是死不认账,反正没有被抓到现行,他只管推赖,他身后有邹养寿撑腰,才不会害怕这几个指挥使。
几名主官和全体官兵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折腾了一整个上午,也没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结果把所有人都打击得够呛,不说那几个主官,便是普通的营兵或军户,也都满怀希望的想着,抓住火麒麟后,可以俘获大批财货,就算不能小偷小摸地藏点战利品,最起码赏银也要丰厚些。
结果现在除了一大堆不值钱的粮食,啥值钱货也没捞到。
曹勋尤其沮丧。这两天他不计血本地发射火炮,就是为了攻破次峰,抓到火麒麟,俘获巨额资财,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感觉自己心痛的都快要吐血了!
他们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铁索桥修复,吃过晚饭之后,又为如何报功,如何分赃的事情争论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才算是定了下来。
所有缴获曹勋分一半,剩余的一半由几个卫所的军户分润。其他不值钱的东西,包括把房子、栅栏都拆了,挑选出里面能用的木材,准备拉回去给上官交差。
翁松怡以杨庆亮勇敢作战为理由,舌战诸将,给雅州卫的军户争取了不少的利益。
杨庆亮虽然看不上这点浮财,但他也要做个样子,所以也面红耳赤夹在中间吵闹了一通。就这样,一直吵闹到半夜,最后才算是争出个结果来。
财物分清楚以后,几个主官又在为报功的事情头痛了。
此次进攻驼峰山围剿火麒麟,主要是因为火麒麟抢了蜀王马帮的大量财货,现在虽然攻破了驼峰山,基本全歼了土匪,但是首犯火麒麟却生死未明,更为关键的是大量财货都无影无踪,这不单单是曹勋和几个卫所指挥使心痛,更加难办的是如何向上官交差?
最后,众人商议来商议去,只好决定向上官奏报,火麒麟畏罪潜逃,其抢劫的财物不知藏匿何处。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日上三竿,官军押解俘虏和财货撤兵了。
在分开之前,杨庆亮特意找到了曹勋,希望能够花钱购买两门攻戎炮。曹勋一开始是拒绝,后来听他说愿意高价购买,便同意私下出售,但是只卖一门攻戎炮和一门虎蹲炮,而且价格死黑,一门攻戎炮要五百两银子,一门虎蹲炮要一百五十两。
杨庆亮虽然觉得有点肉痛,不过想到火炮的威力,还是咬咬牙买下了。火炮这个东西属于军国重器,没有门路根本买不到。
不过,鉴于价格这么高,杨庆亮还是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搜寻铸造火炮的人才,自己造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