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刀低头回忆了一下,好像基地大食堂那天正好改善生活,除了鸡鸭鱼肉,另外拉回好几车粗粮,玉米、红薯、土豆什么的。结果没吃上就到了这边,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嗯,对对对,太好了,红薯、土豆、玉米——
这几样不仅是饱腹的好东西,而且正好自己在农事方面是白痴,红薯怎么弄,却还是有点印象,拿过来既当粮食,又做种子。这季节行不行的,等山地翻整出来,先种下去试试。
想着,文刀便把嘴里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一个红薯吧,就这样。四十天,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也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怜悯。有可以耕种的地了,你们就留下,并侍弄那些土地,然后看情况弄个章程将你们正式收下。无地,大家就不要怨天尤人自行散去。”
话说完了,四周安静极了。
好一会儿,才有人长叹一声哀号道:
“公子,山寨的人只会穿山捕猎哪会种地啊!”
“就是呐,再说这地就算种下,也长出了苗子,没几天还不是让野兽们刨了,鸟雀们吃了,白瞎不是。”
“还有更狠的哩,到了庄稼收获,城里的官兵,川陕的流贼,还不风闻而来抢啊……”
文刀越听越失望,不觉就是一声冷笑:
“这样呀,呵呵,那更简单了,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看到文刀转身就要离去,白胡子老汉忽然颤巍巍地爬起来,抓起手里的棍子,咚地一下敲在那个叫得最响人的脑壳上。
“孽畜,浪荡鬼,前些日怎么不叫那些流贼将你射死!”
说着,又拿着棍子,在人堆里挨个砸着脑袋,嘴里仍旧不停地骂着。
一个破衣烂衫的汉子,终于抢起身,几步扑到文刀面前:
“公子,公子,我们愿意一试,总好过饿死,冻死在外面!”
看到这里,原本也是失望透顶自动闭嘴不言了的刘仇、李记等人,此刻也是两眼红红的,齐齐跪倒道:
“公子,他们知道错了,求公子再给他们一条活路。”
哼,文刀这才转过身,一脚将刘仇他们踢了起来。
“人只有自救,才有活路,到处伸手,终有一天还是死路一条!”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一直默默看着不言语的陈学濡,招手将他叫到身边,上下打量道:
“这一路你怎么都不说话,莫不是对着深山大林心有恐惧!我且问你,这郧阳府兵灾之前,有多少田地,多少农户,都种植些什么作物,你可有了解?”
陈学濡想了想,忽然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拱手一揖道:
“公子,庄户农田多少,学生并未知晓。但如今这郧阳府城里城外,流离失所的农户好把式却不知有千千万。公子想说的,可是要让学生去招揽挑选一些这样的人来?”
文刀目光一闪,不禁又将眼前这个文弱书生多看了几眼,随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既然你自己主动担下了,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办好了,我的第一本功劳簿上就记上你的名字。办不好,我也会记上你的名字,只是后面会有一行注解:此人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