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做大掌柜时,也曾在这里自主开了一家分店。虽然随着雷氏典当铺的瓦解早已分崩离析,但很多老人手却还一呼必应的。
当天晚上,他便引着几个人来到下脚的客栈,交待了一番,才把人带到文刀面前。
其中一个,是雷氏典当铺原来的护院头目,叫赵有田。其他几人,则都是他的师兄弟或者徒弟。
在武当山下,做一个大商铺的护院,而且还能做到头目,可真的不简单。自打皇家北修故宫、南建武当一以来,这武当山脚下便是门派林立,鱼龙混杂,莫辨真假。这赵有田一身功夫,可见一斑。
不过他似乎对雷氏很有怨气,连带着对曾经的大掌柜苏贵也是心有芥蒂。因为,说好的一家武当武院,随着雷氏的消亡就这样没影了。
可他为什么又要来见苏贵呢?
说来也自有他的门道,只是有些话却摆不上桌面来。现在,他带着自家兄弟以及过去投缘的伙计,说是开着武馆,其实暗地是做着黑道甚至打家劫舍的勾当。
文刀一行这么大动静,自然也就第一时间落在了他的视线当中。等到苏贵找上门,这赵有田心思转了几转,便跟了过来。
不过,见到文刀竟然是一个少年郎,他原本有些复杂甚至紧张的心情,却莫名其妙地轻松了起来。
一个娃娃,带了七八辆大车,不过几十人的护卫,他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和胆子?呵呵,流贼,官军,饥民,甚至老子,任何人都可以一口将他吃掉!
说了几句话,见赵有田有些心不在焉,还不时下意识地去摸下巴,文刀心里便有些警觉,随即话锋一转道:
“太-祖开-国之时,武当祖师张三丰创出绝学武当拳,历经百年,门下弟子开枝散叶分出无数流派。我对武当拳素来敬仰,不知大师是具体何门何派,可否当场演示一番让本公子饱饱眼福?”
话音刚落,暗处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戟指便骂出声来:
“狂徒,年纪轻轻不知死活,有些臭钱就敢对我师叔指手画脚,还不早早滚出武当去!”
见有人张口就辱骂公子,苏贵顿时不悦,扫了一眼赵有田,见他一声不响,不觉更是气冲丹田,反手一指道:
“你是何人,为何女扮男装,无端辱骂我家公子?滚出去!”
李狗蛋早已一步跨出,伸出小树般粗壮的手臂,恶狠狠地挥了一下。
“掌柜息怒——”
赵有田一步跨出,终于开口道:
“我等前来,不知你家公子有何吩咐,不会就为消遣我一场卖艺而来吧?”
这姓赵的,变了——
苏贵终于反应过来,斜睨着赵有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人是他请来的,请来又这副嘴脸,妈的,早知道这样应该在外面就看清楚才是啊!
文刀冲苏贵招招手,然后正色道:
“大师误会了,观拳小事耳,不提也罢。请大师过来,是想看看大师可有意,像从前在典当铺那样继续做事。如果有意,咱们坐下来谈,如果无意——”
说着,从一旁的李狗蛋手中接过一袋子铜钱递过去又道:
“那咱们就相逢一笑,有缘再见,这点小意思,算是苏掌柜对老友的一点心意。”
赵有田目光闪烁着,突然抱拳道:
“多谢公子美意,此事在下需要回去跟大家伙儿商量一下。”
文刀点点头,可以停留了一下,见他再无后话,于是心底冷笑着手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