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一桶桶水的往进提,很快就将浴桶注满。
子晋上前扶起虚弱的景珩,帮他脱掉衣衫,跨进浴桶,拿起旁边的巾子为他细细的擦拭着身体。
一身污秽去除,景珩整个人都感觉清爽精神了不少。
在子晋的搀扶下,他换到了隔壁的主屋,靠坐在铺着崭新被褥的床上,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
此刻,一切明了,姓魏的提前来宁丘那么早,恐怕就是为了制造这一场毫无预兆的意外,让自己身死其中。
他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没想到隐忍配合了这么多年,按对方的心意一直苟且的活着。
结果,换来的却是更重的疑心,甚至到了要除掉自己的地步。
子晋端着碗药膳进来,将托盘放下,端起碗道:“主子,这是给您熬的药膳,您能自己来吗?不若让属下伺候您。”
景珩抬起手:“我自己来,你将小几搬上来。”
“是。”子晋应着,忙去软榻上将小几抱起放到床上。
景恒将碗放上去,拿起汤匙,压下排斥食物入口的冲动,小口小口的喝着。
子晋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主子,昨晚究竟怎么回事?为何这次会提前这么久发作?”
景珩用勺子在碗里轻拨着,驱散着药膳的热气,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那酒的问题了,不但催化了毒发的时间,连那颗药的药效都较往次的提升了很多。”
“要不是有姜一雪这个意外,怕是昨晚我就要交代在那了。”
他苦笑一声:“哎,想杀我又诸多顾忌不敢明着来,为了要我的这条命,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子晋眼色阴沉:“那现在怎么办?他们已经起了杀心,肯定还会有下一次。”
景珩摇摇头:“暂时还不能动,如今母妃还在他手里,离了他的解药就活不了,我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子晋咬了咬牙,他明白这种被人拿捏着软肋的无助。
他自责的低下头:“主子,是属下们无能,到现在依旧没能找到解毒的全部药材。”
景恒舀了一口散去热度的粥送进嘴里,轻声道:
“不必这样说,你们已经尽力了,如今也就只差那两味药了,可以再等等。”
“可是主子,这一日找不到隐世的归云圣医,您就要一直受着这种苦。”
“无妨,不用太担心,只要他要不了我的命,其它的就都可以忍下,当下先要解决眼前的事。”
“主子请吩咐。”
景恒放下勺子,用帕子擦了擦嘴,靠近背后的软枕里,斟酌了片刻,沉声:
“有那份众所周知的退位书和诺书在,他就会害怕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那我们利用好便是。”
“让刘公公明日快速回京,进宫禀告我出了意外之事,沿途就将事情散播开去,然后让他们大张旗鼓重新给我修院子,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在有大臣在场的情况下进行所有事情…..”
“这样一来,人尽皆知的情况下,他出于顾虑,为了自己的圣名至少就不会在那么轻易动手,也能给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子晋赞同的点点头:“是,主子,属下明白了。”
想起昨晚何管家跟他说的事件经过,对于姜一雪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那里,他还是一直想不通,怎么都觉得未免有些太过于巧合了,于是问道:
“主子,为何会是姜姑娘救了您?”
“不知。”
景珩摇摇头,脑海里浮现出少女当时奋不顾身冲进火海为他寻药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