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获罪只因,归根究底是有个嫡女被太皇太后赐婚给五皇子当侧妃,被迫贴上五皇子党的标签。
家主楚绍不想陷入夺嫡之争,努力保持中立。
五皇子夺嫡失败身亡,楚家受到牵连,才落得全族流放的下场。
也幸亏楚绍没有为五皇子提供助力,才保住全家性命。
其他不少站错队的家族,遭受了灭门之灾。男丁逃不过砍头的命运,女眷则悉数充入教坊司,沦为达官贵人的玩物。
由于楚家早有心理准备,藏起了不少钱财。其莫须有的罪名也不像秦家那般要命,亲友故交又赠送了不少盘缠,故而手头较为宽裕。
只是楚家人口众多,再多的钱都不够官差盘剥。他们要精打细算,将钱用在刀刃上。
楚绍道:“此事不急,你祖母病了,先去跟钟大人谈谈,让你祖母借乘他们的马车。”
“是。”楚翊看了眼发高热,额头贴着绢帕的祖母,大步去找钟威。
楚翊送上一百两银子,对钟威道:“钟大人,在下祖母病了,请大人通融通融,在马车上挪个位置给我祖母。”
钟威拒绝道:“不行,整个流放队伍,多的是身体抱恙之人,不可开这个先例。你们可以去做个担架,抬着老夫人走。”
“那能否卸去抬担架之人的枷锁,以防摔着我祖母,您也知道,她老人家经不得摔。”楚翊又将银子往前一递。
钟威犹豫挣扎。
楚翊又道:“您放心,我们家谁要是敢抛下家眷逃跑,不需您教训,我父亲也绝不会轻饶。”
钟威看了眼楚家方向,收下银子,答应卸掉两个人的枷锁。
楚翊将消息带回给父亲,楚绍沉吟片刻,决定花钱给所有儿郎卸掉枷锁。
钟威本就高度警惕楚家,若只两个人还好控制。这下所有楚家人解除束缚,他不愿为了银子承担风险。
楚绍亲自出面,与钟威密谈一番,再以五十两一人的昂贵代价,换取了钟威的点头。
在上交了一千多两银票后,解差们小心翼翼地揭开楚家人肩上的枷锁封条,卸去沉重的枷锁。
楚家旁支有楚绍父亲的二弟和三弟两家人,楚二公和楚三公走过来打听。
得知要每人要五十两,楚二公立即哭穷,请侄子楚绍支援。
楚绍念在已故的父亲份上,拿出一叠银票。
楚翊欲出言阻止,被大哥抓住手臂,摇头暗示他不要出声。
楚二公从楚绍这得了不少银钱,拉着一脸不赞同的三弟一起,喜滋滋地去找钟威。
然而钟威心中有杆秤,对一盘散沙似的楚氏旁支放心不过,只以三十两一位的价格,让他们将枷锁换成脚铐。
“为什么?我们也可以出五十两银子啊!”楚二公愤懑质问。
钟威大手一挥:“谁再质疑,加十两银子。你以为枷锁上的封条是那么好撕的?”
按规矩,流放犯人在押送途中是不许卸去枷锁的。若是封条有损,流放地的接收官员会追究解差的责任。
楚绍许以京中关系为他铺路,又保证无论途中遇到何种变故,都会率领家人去幽州报道,绝不做逃犯。
他深知楚绍一言九鼎,这才承担风险,为其卸枷。
楚二公不敢再挑战钟威的权威, 只好交出银子后,卸掉枷锁,拷上粗壮脚链。
有了对比就有伤害,人性又最擅欺软怕硬。楚二公不敢将矛头指向官差,便转头指向楚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