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老夫人又在使唤裴氏端茶倒水。
苏云宛不想呆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便去找了处幽静的山头打坐调息。
时间对苏云宛而言一晃而过,对开路的犯人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待到日落西山,开路的人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营地,苏云宛和秦君屹也相继归来。
岑依依经过一下午的深思熟虑,已经做好选择:左右逢源,见机行事。
对秦家而言,他们早已察觉皇帝的杀心,才会让那么多护卫现身,就近保护。
就算她现在去告发孙六斤,对秦家而言,也没多大价值。只因他们早有防范,不惧一个小小解差。
但要是未来他们处于被暗算的危急关头,自己再设法相救,那恩情可就大了。
同样的,她假意答应孙六斤,要是未来秦家形势严峻,无力回天,那她就假戏真做,另谋出路。
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贼船不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
当她伺候完老夫人用餐,跟孙六斤对上视线时,只做出一个成交的手势,却并没跟他去密林。
岑依依不傻,一个姑娘家,跟外男单独私会,说出去也不好听。
何况孙六斤明显贪图她的美色,她怎么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而孙六斤见她答应合作却不私会,轻嗤一声,大事要紧,等成了,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山间的营地,篝火随风摇曳、劈啪作响。
秦楚两家的位置上,立起了好些个大小不一的帐篷,这是男儿们下工后搭建所成。
其中的二十平左右的帐篷内,烛火通明。
秦君屹伏趴在地垫上,上半身一丝未着,削瘦的脊背上,寒芒尽去,变成结痂。
苏云宛的手指缓缓游走于痂痕边,惊讶道:“你这体质不错,恢复得这么快。”
在她的想象中,经过一整天高强度的复健训练,伤口大概率会崩裂出血。
“是药物的作用。”秦君屹感受着背上指尖的触感,只觉酥痒难耐。
“什么药这么有效,给我看看。”
秦君屹便叫拾一送药进来。
到手后,苏云宛打开瓶口,只稍作感知,就变了脸色,“你......你这是何苦呢?”
秦君屹翻过身,拉起苏云宛柔软无骨的手,低沉的嗓音充满虔诚和蛊惑:“以后,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苏云宛的心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所有血液冲向脑海,仿佛化成无数烟花一齐绽放。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差点丧失理智,沉溺其中。
然而,她终究不是只知道花前月下的单纯女孩,否则她早已埋骨他乡,哪还能魂归故里?
面对眼前这份炽热的感情,她只道:“现在可以,未来待定。”
换言之,现在的她,愿与他携手作伴。可若以后哪天烦了、厌了、不想了,那么抱歉,好聚好散。
满腔热情的秦君屹只觉一头栽进冰窟窿里,彻骨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