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尘埃落定了。
子渊表现不错,不用她出手,就亲自料理了。
思及此,苏云宛笑意嫣然,脚步轻快,继续往上走。
在她侧后方,是手端托盘送餐的伍少寒。他的视线悄然停留在苏云宛的身上,心中暗想:主子这番铁血手腕,她一点都未受影响,心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坚韧。
无怪乎他做此想,实在是当朝父母对子女拥有绝对权威。
他们不仅可以将子女视作可支配的财产,用于利益交换,还可以随意虐待,甚至虐杀。
在遇到灾荒年时,更是普遍出现“易子而食”现象。
在这种大环境下,大夫人再是苛待秦君屹,外人若知道了也就唏嘘几声,难以站在道德角度谴责,更别提律法约束了。
可秦君屹逼母落发,却是为世情所难容。
这不,坐在大堂用餐的犯人们窃窃私语,他们猜出是秦家大夫人出事,暗指秦君屹不孝。
就连楚家女眷,也交头接耳颇有微词。
家主楚绍见了,沉着脸猛咳一声。
听闻动静的女眷们瞬间僵住,随后埋头干饭,再无只言片语。
饭后,楚绍将儿子们召集起来,严声警告:“秦家的事,你们多少也了解一些。凡事皆有因,别轻易评判他人家事。你们约束好各自的妻妾儿女,别再让我听到任何非议。”
“是。”楚家儿郎们俯身应下。
*
且说秦君献走出秦君屹的客房后,眸色阴郁刺向守候的拾一:“我娘呢?”
“在她客房。”拾一面无表情道。
秦君献得知娘亲去向,大步奔向目的地。
门一打开,他就见到坐在梳妆台前的裴氏。
看到她油光铮亮的头上,尽管已有心理准备,眼睛仍然被深深刺疼,眼尾泛起薄薄的红。
他一步步走到裴氏身侧,见母亲瞳孔扩张到极致,冒着癫狂的光芒。
穴道解开的瞬间,裴氏发出压抑已久的尖叫。
“是你告诉你大哥的,对不对?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现在你满意了?”裴氏眼眸赤红,戾气横生。
秦君献忘了呼吸:“娘......”
“别叫我娘!逆子,都是逆子!”话音未落,裴氏就狠狠地朝秦君献脸上扇去。
秦君献身体纹丝不动,硬挨了这一巴掌,脸颊顿时呈现出一个红肿的五指印。
见他一点都不躲闪,裴氏更是认定是他所为。
极其悲愤失望之下,她发疯似的将桌台上的铜镜、木匣等所有能拿动的东西都往秦君献身上砸。
秦君献如木头般,任由娘亲发泄,清隽之身很快变得狼狈不堪。
闻讯而来的秦若岚见了,惊叫出声:“娘!”
裴氏扭头看见她,心中的怒火更甚,一步步逼近,神色癫狂:“我让你赶紧去阻止你二哥,你是怎么做的?要不是你耽搁,他能把娘说的话告诉那逆子听吗?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娘成了这副鬼样子,都是你们兄妹俩害的!”
大哭之后的秦若岚哪还承受得住这等指责,身子一软就要摔倒。
陪她一同前来的秦若珊赶紧扶住她,并扭头道:“大伯母,岚岚阿姊一直在为您求情......”
“好你个贱胚子,我们娘俩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裴氏听不进任何话,扬手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