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忍住,拿出怀中帕子,拭去脸上并没有沾上的口水。
安歌憋笑,假意取出包裹里的书,趴在地毯上,认真学习,天天向上。
车轱辘旋转,吱吱呀呀,没能掩盖掉车厢内的声音。
阿成瞪大眼睛,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割掉,为什么要练听风辨位这项技能?
里边什么情况?
公子被那位姑娘非礼了?
怎么又没动静了?
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阿成!你不想活了!赶你的车吧!吃什么瓜啊!
惊觉自己疯了,敢听公子的墙角!
阿成立马往耳朵里塞了两粒碎银,保命技能拉满,专心赶路。
秋高气爽,车内百花地毯舒适安逸,马车有节奏的摇晃让安歌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昨晚独憩,提心吊胆没睡好,现在有恶狼在旁边,反而可以安安稳稳与周公相会。
南宫玥叹口气,将书反扣在小几上,转头认真看向她。
浓密的睫毛紧闭,小巧的鼻子均匀呼吸,因为趴着的缘故,她的脸蛋一侧挤出圆圆肉团,小嘴嘟起,水润光亮。
南宫玥拿过一个软枕,捏着她的衣袖,将压在脸蛋下的手慢慢抽出,又将软枕轻移到她头下,一只手轻托起她额头,推入软枕。
似乎很舒服,她拱了拱脑袋,睡得香甜。
南宫玥又看了一会,眼睛才从她脸上移开。
顺手拿过地毯上的书,她刚刚看得可是十分入迷。
“白面郎君骑白虎,青衣女子跨青龙,铅汞鼎边相见后,一时关锁在其中……”
只扫了一眼,南宫玥耷拉下眼帘,忍住胸口的浊气,真想拿书敲她脑袋。
该说她什么好,走前还不忘偷偷拿上鲁老给的那几本书。
就她这脑子,看这些有何用,用功的样子还以为要进京赶考去呢!
南宫玥转身,取下她的包裹,发现里边有那条白色的破损婚纱,一身寝衣,一身素衣,还有几本书,几包肉干和红薯干。
“殉情穿白色,难怪不吉利!”
他拿起一块肉干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咸香耐嚼。
斜眼瞥向那几本没有名字的书,看安歌睡得正香,拿起其中一本,手指不紧不慢翻着起来。
从小就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这几本书对他来说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少有可取,哗众诲淫!有何可学!”
暗暗讥讽完,他将几本书压到箱子底下,要不是怕她撒泼,真想扔在窗外!
晌午时分,走到一个茅草屋前,阿成勒好马缰,轻敲厢门。
“公子,面铺到了。”
南宫玥伸腿,踢了踢安歌,“下去活动一下!”
安歌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道:“我怎么睡着啦?要吃饭了吗?”
南宫玥穿好靴子,“你是猪吗?除了睡就是吃!”
安歌吐吐舌头,也不反驳,穿上靴子跟着下了马车。
迎面走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大汉,黑红着脸,朗声道:“客官,里边请!”
上前牵马,阿成检查了一下马厮里的草料,质量上乘,放心的给了大汉赏钱。
落座后,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准备端茶倒水。
阿成急忙上前劝退,只言上一斤牛肉,十个包子。
自己从车里取出茶具,茶桶,用清香扑鼻的茶叶为主子冲泡。
又去了后厨,站在一边,盯得大汉连菜刀都使不连贯。
大汉赔笑道:“客官,您放心,俺们长得糙点,皮肤黑点,但店干净,食材您尽管放心!”
阿成道:“没事,你做你的,我就是看看,对了老板娘,麻烦您用热水烫完瓷碗筷子再盛菜!”
从胸中掏出一粒碎银放在碗柜上。
本来面色不耐的妇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拿过银子欢喜异常。
“您放心,包您满意!牛肉是上好的草原黄牛,包子是昨个镇上杀的猪肉!送您两个野菜!”
说完,手脚麻利,干起活来。
阿成继续面无表情,人如石柱。
安歌坐立不安,起身走向外边,左右了望,只见四周都是荒滩一样的戈壁,鲜有几颗歪脖树。
回头看看饮茶的南宫玥,欲言又止。
着急的往后厨跑去,趴在老板娘耳边悄声问:“姐姐,我想小解!”
老板娘擦了擦手,笑着指向屋后一个小茅草房。
“女客去那里,男客路上随便都能解决!”
安歌红着脸,小跑进去。
说是女客方便的地方,其实只是有围挡的一片空地,里边倒是很干净,有打扫的痕迹。
勉为其难解手完毕,安歌起身系好腰带,发现耳边有个“嗖嗖”的声音,不经意转头,与一条瘦小的花青蛇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