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她都蔫着，一会趴着，一会坐着，一会掀开车帘看风景，不再叽叽喳喳说话了。

“咦？这是你的书吗？”

清冷的声音传来。

安歌回头，发现南宫玥表情有些古怪，看了看递过来的东西，是鲁老的书！

“嗳？它们怎么在书架上啊？”

南宫玥用脚踢开半扇车门。

阿成连忙回头解释道：“姑娘，是我收拾车厢，不小心弄混了，姑娘您见谅！”

安歌趴到门上，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着南宫玥悄声低语。

“你跟他好好说了吗？”

南宫玥点点头，对阿成喊道：“你答应要改过自新，不再沉迷酒色是吧！”

“啊？！”

阿成疑惑回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公子轻皱眉头。

阿成连忙答道：“是是是，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定不会留恋美色酒肉！”

安歌笑得欣慰，忍不住还是唠叨两句。

“阿成，我俩只是你人生的过客，可是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好人，不应碌碌无为一生，我看你驾车技术挺好的，如果留在京城，也许可以被贵人看重，也算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对了，你家人呢？”

阿成低沉道：“我孑然一身！家人都不在了。”

安歌趴出车门愧疚不已，“对不起，我多言了。”

“没有，没有！姑娘无需为我担忧，我靠自己活得很好，家人在天之灵也可放心。”

“嗯！你说的对，家人不在了，活着的人，得好好活着！”安歌怅然道。

南宫玥踢踢车门，“风尘太大，把门关上！”

安歌回头瞪了南宫玥一眼。

“砰！”关上车门，顺便坐在阿成旁边。

南宫玥……我是叫你回来关上好吗？！

安歌心道：没良心的狗男人，他哪里知道自己和阿成是同命相怜！只不过阿成身为男子尚可在这世间谋生，而自己一介女流又该何去何从呢？

“阿成，你说我去京城后能干什么呢？做厨娘好不好？我做饭挺好吃的，一路上也没有给你展示一下，等有机会，你尝尝我的手艺！可惜，你们这里的调料，食材种类少的可怜。”

阿成挠挠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安歌见阿成没有回音，以为他还沉浸在家人的话题里，摇了摇他手臂。

阿成一个激灵，差点没跳下车去！

“姑娘还是回车厢里吧，公子比我们这些粗人懂得多，您多跟他请教请教。”

阿成总算有几分理解公子了，这样的小娘子娇俏可爱，真诚待人，却对妇德女诫一塌糊涂，难怪公子重了不是，轻了也不是。

安歌闷闷道：“不要！那个闷葫芦我说一百句，他回一句，根本聊不起来！”

南宫玥握书的手紧了紧。

阿成打着哈哈，“不会不会，公子博学多识，见闻广博，比我讲得有趣多了。姑娘撒撒娇，多问问。”

安歌歪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悄悄说：“阿成！你是不是看出我在追求他？帮我制造机会呢？”

“咳咳。”

车厢里发出男人的咳嗽声。

阿成猛地拉紧缰绳，跳下缓步前行的马车，脸上惊慌都没有掩盖，结结巴巴道：“姑～姑娘，那个，我要去方便一下，那个，劳烦你和公子稍等。”

一溜烟跑了，留下错愕的安歌，莫名其妙。

咳嗽声还没有止住。

“咳咳”。

安歌打开车门，“怎么？你也要小解吗？”

南宫玥摇摇头，直起身，哑声道：“跟我回京城，你怕了吗？”

安歌沮丧得点点头。

爬回车厢，坐在角落里，眼睛莫名酸楚。

南宫玥面色不改，“你不是说不要报酬，只想给你个机会，留在我身边吗？”

“嗯。”

“那你担忧什么？”

安歌抬起头，嘟囔道：“你连真实情况都不肯告诉我，也不指望你回京能善待我。”

小几上茶香随着蒸汽袅袅上升，南宫玥将茶杯托与掌中，送到她面前。

淡淡道：“现在，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要么拿钱走人，我给你五百两黄金！要么继续完成你的执念，后果自负！”

茶杯并不烫，安歌端着的小手还是抖了抖。

“你还真是皇亲国戚啊？这么有钱吗？”

她讥讽自嘲道：“这五百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要是脑子没瓦塔了，就应该拿着这笔钱，和霍大哥他们找一处风景优美的宅院，安安稳稳过完此生。”

她字节清晰有力，南宫玥赞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