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瓒讲这话时候表情认真,雪客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跟着一起再载满星光的河面上,轻轻晃了晃。
他没有注意到雪客一瞬间的愣神,自顾自讲下去:“我原本想,只要远离你们,远离母亲,也许就不会生出这么多是非来,可如今我才知道,怎么做都没有用......”
雪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呆呆地问:“可是......今天的事,若是二奶奶跟您为这件事......”
孙瓒听她开口说话,原本表情还有些落寞,忽然就笑了,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怕母亲生气呢......”
雪客假装吃痛,哎哟了一下。
孙瓒看穿她,歪着头笑出声来,拿她没办法:“这会儿知道和我卖惨了?......”说着,从身后拿出那支原本被她攥在手心的发簪来,看了一会儿,又给她簪回了发髻上,“你刚刚那么逞强,就凭这个发簪,还想制服他不成?”
雪客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第一下扎眼球,拔出来,第二下再扎颈动脉。”
她讲这句话的时候,正襟危坐,认真得很,似乎是对刚刚提及的事情胸有成竹。
孙瓒被她这大胆的话有些吓到,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刚刚出现,她是真的会要了那个姓何的命。
“这么说?那姓何的倒要谢谢我,救了他一命。”孙瓒同她开玩笑。
雪客却又低下了头:“我其实也知道的,若是我动了手,自己也会被打死,最好的不过就是送到官府去......那也跟被打死差不多,但我实在是没别的法子......”
“你做得对。”孙瓒看向她,“遇到任何事,都一定要先想着保护好自己,不用想后果......有我在,不需要你承担后果。”
雪客一愣。
孙瓒自己说完也觉得有些过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
没等他说完,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透过门传来柳逐的声音:“少爷,四爷过来了。”
“我这就来!”说完,孙瓒又不放心地看了雪客一眼,道,“你要是夜里不敢回去,就宿在这里,我叫柳逐给你守着。”
“好。”雪客乖巧地点点头,松开了手。
孙瓒这时才发现,她刚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以至于织金的段子都被攥得皱了起来。
回过头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跟着柔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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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东府的宴席刚刚散场,孙老爷,跟二爷、二奶奶一起,将诸位宾客送了出去,西府的众人也就一道回去了,只是临走时却没看到四爷的身影,但二爷只是嗔怪了两句,抱怨着这个不懂事儿的幼弟不知又在哪出花丛喝多睡着了,便打发了几个下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