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桂花香，沈照霜脸上不自觉带出了几分怅然。

他并不清楚这位拜月教主为何对他如此友善，也没有精力去弄清楚背后还有什么样的阴谋，他只是觉得很疲惫。

身上的噬心之毒被清除了一半，但另外一半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被师弟当胸穿过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沈照霜还是能够感觉到那里不时传来阵阵疼痛。

现在的感觉，和他还没有被师母带回去的时候很像，但那时他至少还有一个活下去的目标。

“他这是心态出问题了，看起来还挺严重的。”姒因为没人能看到她，直接游到了石桌上。

“是啊。”安晴低声自语，眼中却出现了恍然之色。

安晴发现她忘记了一件事情，她不能因为自己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就拿这个去考虑沈照霜。

要是把她放在沈照霜的位置上，别管什么正邪之别，也别管有没有什么阴谋，她活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那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全部干掉！

但是，沈照霜不是这样的人。

哪怕失去了记忆，沈照霜身上还是有点儿曾经的云家幼子的痕迹。

沈照霜心中生出过恨意，但是不管是庄主对门下弟子的责任感，还是作为大师兄对下面的师弟师妹的照顾，都让他做不出太过决绝的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拜剑山庄的人和沈照霜说了什么，安晴甚至能在他身上看出对那些害他的人有几分愧疚。

“果然还是当初年龄太小了吗？”

如果当初的云若瑜能够好好长大，应该会和沈照霜不一样。

有着父兄宠爱的孩子和要承担起整个拜剑山庄声名的庄主，怎么会一样呢！

沈照霜有些奇怪的看着安晴，他不知道为什么拜月教主看着他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昏沉间产生的熟悉感也被他当做错觉放在了脑后。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不要去管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说了什么，你只需要知道，错的从来不是你。”安晴叹了口气，神情缓和下来。

沈照霜神情一愣，他想起了出事前师妹对他的控诉，如果不是意外发现了小师妹和二师弟关系亲密，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师妹对他有那么多的埋怨。

“沈照霜，你从来只知道练你的剑，只知道你的行侠仗义，你何曾管过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不需要我的丈夫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只需要他陪在我的身边！”

小师妹的哭喊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沈照霜微微苦笑，他的确没有陪在小师妹身边，。

“沈照霜，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安晴神情郑重，认真的看着沈照霜。

“你唯一做的不够恰当的事情，就是对他们太好了，将一切的风雨都挡在了外面。”

“我命人查过拜剑山庄的信息，你同门五人，只有你一个称得上天资卓越，你师父去后，如果不是你撑起了拜剑山庄的架子，那些人又哪里来的闲心去想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呢！”

安晴的确不清楚那些人对沈照霜说了什么，但是也能估算个八九不离十。

拜剑山庄的其他人，前期有他们的师父，后来又有沈照霜，有人为他们遮风挡雨，他们自然感受不到在这江湖之中立足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