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五年春。
天下已定,时岁年丰。
不过短短几年时光,百姓已经恢复过来了。
尤其是这个时节,站在城外就能看到秧苗青翠,随着风舒展枝叶的景象。
安晴本来心情不错,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却被一件事情搅扰了心情。
柳州知州在任上不仅依靠权势贪污腐败,颠倒黑白,甚至在短短几年内强夺了万顷良田。
因此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也不在少数,有人打算进京告状,竟然被柳州知府派人截杀在半路上。
安晴只觉得有些失望,前车之鉴才过去没几年,这些人又旧态复萌了。
偶尔,安晴甚至想着,直接用魔道中的手段将天下人都变成她的傀儡是不是更好些?
安晴罕见的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动手。
唯一让安晴没那么生气的,就是这个柳州知州并非她带出来的人。
“别生气了,你早就知道,人类,或者说有智慧的生灵,大多都是这样的。”
姒的身躯盘旋在鎏金的烛台上,细密的鳞片上似乎也流动着金色的辉光。
安晴捂着额头靠在椅子上,声音中带着几分郁闷,“所以我才讨厌和太多人走的近。”
真要是她亲手带出来的那些人,哪怕安晴依旧不会手软,但终究会影响心情。
而安晴,哪怕有她的能力影响,也无法确保这些人都是保持住初心。
“陛下,柳州知府已经带到了。”
“把他押进来。”
一个穿着白色囚衣,身上还带着枷锁的中年男子被押了进来。
“盛鸿保,你可知罪?”安晴沉下面容。
盛鸿保趴在地上,听到安晴的问话更是连连叩首,“陛下,罪臣知罪。”
“是罪臣鬼迷心窍,辜负了陛下所托,罪臣愿将全部家产献到内库,求陛下饶命啊!”
盛鸿保痛哭流涕,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
但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安晴皱起了眉。
“你的意思是,朕命人将你下狱,就是为了你那点儿家产?”
做下了那些事情,盛鸿保还想着献上家产就能买命,不知道是从哪带过来的坏习惯。
“罪臣不敢,罪臣不敢。”盛鸿保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朕之前发下了旨意,三令五申不许贪腐,要让百姓修生养息,你是一点都没把朕的旨意放在心上啊!”安晴冷笑一声道。
“朕本来想看看有这么大胆子的柳州知州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带下去,由刑部复核之后,直接在午门凌迟处死吧。”
安晴的神情中带上了几分倦怠。
“陛下,饶命啊!”盛鸿保的哭喊声传了很远。
不仅是盛鸿保,整个柳州的官府被安晴下手清洗了一遍。
眼看着午门前的血色愈发浓厚,有一部分人也坐不住了。
“陛下,古有言水至清则无鱼,如今盛鸿保一案将整个柳州都卷进去了,朝堂上下是人心惶惶,百姓之中也有各种流言蜚语。”
“安朝初定,还请陛下慎重啊!”
说话的是一个相貌清瘦的中年男子,安晴看了他一眼,回忆起来,这是个原本在翰林院混饭吃的翰林。
因为不得志,没有做下什么恶行,又熟悉各种典籍,安晴就留下了他。
没想到,他竟然在朝堂上给柳州那波人求起情来。
“朕在正月里刚下的旨意,是怎么说的?”
安晴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和,但是朝堂上很多人背后都冒了一层薄汗。
“陛下曾……曾……曾下旨命令各地官员不得干扰农事,要体恤百姓。”中年官员顿时额头冒出了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