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沉着有力的心跳,周斯羽微微垂眸,唇瓣轻轻贴上纱布,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两把小刷子一样扫过皮肤。
郁洧喉头滚动,只觉得口干舌燥,考虑到周斯羽的情况,还是压下邪念,任由周斯羽上下其手。
良久,周斯羽将头埋在郁洧怀中,肩膀微微颤抖。
“怎么哭了?”郁洧慌张地抬起他的脸替他擦着眼泪,“是不是饿了?”
周斯羽摇摇头,小声开口:“我刚刚梦到以前了……”
“我梦到你说让我等你回来,你说你会带楚云霂一起回来的。”
“但是你骗我,你没回来。”周斯羽抬起头,揉着眼睛:“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回来,你个骗子!”
“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郁洧亲了亲他的眼角,“我这不回来了嘛,我没有骗你。”
“我要是不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回来了?”
周斯羽委屈地抹着眼泪,郁洧没回来,他没哭,被秦戈打,他没哭,被郁洧的朋友针对,他没哭。
看到郁洧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看到郁洧眼里的陌生,他害怕了,怕他再次离开,他只敢小心翼翼的靠近。
“不会。”郁洧摇摇头,轻轻拍着周斯羽的背,“于第二十八星球而言,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我终将离开那里,去寻找我真正的家。”
他乡再好,终非故乡。
街边小楼灯火通明,没有一盏为他而亮,路上行人脚步匆匆,没有一个脚步会为他停留。
朋友邻居只看到了他开朗活泼乐于助人,却没有人知道,夜深人静时,他喜欢缩在墙角,抱着膝盖,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这一番安慰起了不小作用,周斯羽在郁洧怀里蹭掉眼泪,顶着红通通的眼眶看着郁洧,“那你以后不准一声不响就走掉,也不准骗我,不准留我一个人。”
“我保证。”郁洧举起手,竖起三个指头认真地开口:“我保证以后离开先向你报备,对绝对诚实,永远陪在你身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说话算话。”周斯羽破涕为笑,拉着郁洧的手威胁:“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酒杯,抽你的筋做琴,扒你的皮做鼓……”
“嘶,太血腥了。”郁洧捏了捏周斯羽的脸,“你肯定舍不得。”
“你看我舍不舍得。”周斯羽抱着胳膊哼了一声,快速在郁洧脸上啄了一下:“我舍不得。”
“林故的饭也差不多熟了。”郁洧揉了揉周斯羽的耳垂,抱着他起身:“走,回去吃饭,你累了一天了,得好好补补。”
“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周斯羽象征性挣扎了几下,心安理得地搂着郁洧的脖子,坐在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上。
他向来是拒绝伤病患者做体力活的,但架不住病患硬要主动做体力活,他也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不是?
“走个屁,昨天还是我抱你回去的。”郁洧微眯的眼睛透露着危险,“怎么,休息一晚上就满血复活了?”
周斯羽还未来得及说话,郁洧自顾自开口:“既然满血复活了,今晚继续?”
“滚滚滚。”周斯羽拍开郁洧的脸,脸颊微红,小声呵斥:“看路!脑子里少装些废料。”
“我不允许你这么骂自己。”郁洧嘿嘿一笑,“我脑子里装的全是你。”
本来就是,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周斯羽泪眼朦胧,哭着求饶的样子。
他的媳妇儿这么好看,怎么会是废料?
“混账!”
周斯羽轻轻拍了拍郁洧的脑袋,口中念念有词。
“妖魔鬼怪快离开……”
“废料和水装进脑子里,摇一摇,把废料摇出来……”
“再摇就成浆糊了。”郁洧无奈地放下周斯羽,将他圈在怀中,“你今天是不想让我好好过?”
“我哪有?”周斯羽眨巴着眼睛,凤眸中满是无辜:“我做什么了吗?”
郁洧抬起周斯羽的下颚,低头吻住他,轻轻咬着他的唇。
他的动作很温柔,却无比强势,周斯羽被他吻得腿软,搂住他的脖子勉强稳住身形。
郁洧慢慢放开周斯羽,将头埋在他颈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凑到他耳边低语:“你放的火,就在这里灭怎么样?”
周斯羽抓住郁洧游走的手,在他耳边嘿嘿一笑,“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小混蛋。”郁洧无奈地捏了捏周斯羽的鼻子,轻轻弹了一个脑瓜崩,“撩完就跑,只管放火不管灭。”
“我饿了,快饿死了,我要吃饭。”周斯羽灵活地跳到郁洧背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拍了拍他的肩:“驾。”
“哎哟,我命可真苦。”郁洧一边搂紧周斯羽,一边哀怨地开口:“给你做牛做马哄你高兴,一文钱没有就算了,连个亲亲也舍不得给……”
“快走快走。”周斯羽低下头,凑到郁洧耳边:“晚上,听你的。”
“说话算话。”
郁洧挑挑眉,调出导航选了一条最近的路线。
周斯羽趴在郁洧背上,听着他的心跳,神色动容。
或许,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也挺不错的。
郁洧会是一个好父亲,他会给孩子最好的爱,他的孩子会接受世上最多的爱,成为最幸福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地上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火药味和血腥味交织在空气中,挤满每一个角落。
“你俩可算是回来了。”秦戈擦了擦额角的汗,瞥了一眼郁洧怀中披着宽大外套的人,朝郁洧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听说被捅了两个血窟窿,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