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郁洧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要干什么,再加上他死过一次,受到了不小刺激,后来又失忆,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所有人对他而言都是不可信赖的。
虽然郁洧努力装作和以前一样,和熟悉的人交谈,参加训练,但他能感觉到,现在的郁洧,和从前的不一样。
现在的他就像一张白纸,一切从零开始,实力明显配不上拥有的地位,他胆怯 迷茫,就像在迷雾中失去方向的鸟,疯狂在原地打转,却飞不出这个圈子。
“不说他了。”林翎打开车门,在郁珏坐好后替他系好安全带,坐到驾驶位,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郁洧变成这样,最难过的还是郁瑧和小瓴吧。”
“人各有命。”郁珏靠在座位上缓缓叹了口气,“再说了,这才第一天呢,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
林翎不再说话,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免得他心高气傲,骄傲得不分东南西北。
推开宿舍门,郁洧直接趴倒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累,太累了,身心俱疲。
他现在只想冲个澡,然后睡大觉,睡他个天昏地暗翻天覆地不省人事。
闭着眼睛伸手在手腕上一通乱摸,摸了半天,手腕空荡荡的,郁洧猛地坐起身,瞪着迷糊的大眼睛看着手腕。
咦,通讯器呢?
翻着白眼想了半天,一个个战术模拟成绩在脑海中翻过,愣是找不到关于通讯器的记忆。
“啊啊啊!”
郁洧烦躁地抓着头发,再次瘫倒在床上,训练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剥夺他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他就是想隔着屏幕舔一下漂亮媳妇儿的颜而已,他有什么错?
烦躁,很烦躁,平等讨厌所有不让我见媳妇儿的人!
郁洧胡乱想着,随手将模拟测试成绩团成纸团扔到门口的开关上,室内陷入黑暗,随后扯过被子,双脚一蹬踢开,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咚咚咚……”
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郁洧眼皮动了动,翻个身,将头埋在枕头下继续睡觉。
门外的人许是等急了,敲门声变成拍门声,薄薄的门“邦邦”作响。
“艹你大爷的坟!”郁洧一把掀开被子,闭着眼怒气冲冲打开门:“大早上的你叫魂呢……”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郁洧一激灵,睡意全无,火气也消了大半。
“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左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着杯子,脸黑到画上月牙可以直接演包公的程度。
看来今天要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尊师重道了。
“老……老师?”郁洧抹了把脸,甩掉发梢上的水,迷茫中带着怒意,“您叫人的方式未免太特别了。”
“我提醒过你设闹钟。”
“你看我有那个条件吗?”
郁洧晃了晃空荡荡的手腕,左栎只看了一眼,立刻撇开目光。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郁洧。
“五分钟,整理好内务,有一项不合格就加三公里。”
左栎不想听他废话,掏出计时器开始倒计时。
“我去!”
郁洧一把关上门,看着地上乱成一团的被子,内心早已泪流满面。
他又没学过,怎么知道那种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是怎么叠出来的!
本想在杂乱的记忆里翻找一通,奈何脑子糊的像一团浆糊,偏偏门外的计时器就像催命符,“嘀嗒嘀嗒”走个不停,影响思考!
当务之急,他需要一捧冷水冷静一下。
郁洧风驰电掣般冲进卫生间洗漱台,捧起一把水灌进口中,吐出水后立刻捧起水浇在脸上,随手扯下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
经过一番折腾,脑子清醒了不少,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
时间还没到,郁洧就拉开门,撑在门框上笑眯眯地看着左栎。
他可是根据记忆中的步骤来的,而且成品看起来也不差,应该不会有问题。
看到左栎从口袋里掏出卷尺,郁洧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左栎是机器猫吗?一个小小的口袋为什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左栎顾不上看郁洧的表情,抽出卷尺仔细比对被子的各个棱角,直到最后一个角都没有问题,才满意地点点头。
郁洧松了口气,转头却看到桌子一角随意摆放的资料,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