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叔,怎么样了?”
周斯羽拉上衣服,快速扣着扣子,连扣子扣错了都没发现。
本以为林瓴会送他回家,没想到直接给他扔奥兰实验室来了,还做了一堆检查。
检查多倒也没什么,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要成为见习生参观的对象啊喂!
“还是不太好。”林瓴拿着报告,眉头紧皱:“还是需要小洧。”
“一定要他吗?”
周斯羽微微蹙眉,郁洧现在忙得脚不沾地,他们都快两个月没见面了。
“我替你申请了随军,不过,还要等你情况再稳定些才行。”林瓴放下报告,拿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我和小洧沟通过,他的意思是实在不行的话,孩子就不要了。”
“孩子一定要留下。”周斯羽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低头怔怔地看着杯子中心的旋涡,“孩子是我的,他说的不算。”
“你们啊……”林瓴摇摇头,拿起外套披在周斯羽肩上,帮他理了理衣服,“出去走走,换换心情。”
“这里重要的东西太多了,我……一个外人……”
“谁说你是外人?”林瓴变戏法似的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电子工作牌,“我说过的,只要你想回来,奥兰实验室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周斯羽接过工作牌,紧紧攥在手中,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他的研究成果被盗,反被诬陷窃取他人科研成果,林瓴力排众议想留下他,他堵着气,扯下工作牌出走。
“有什么好谢的。”林瓴笑着拍了拍周斯羽,“你留下的数据和想法立了大功。”
周斯羽脑子里总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活体生物情况监测芯片、信息素实体化研究等,更难得的是,他不仅仅止步于想,还着手研究。
如果他没有离开,奥兰实验室下一任负责人非他莫属。
说起从前,两人不免添了些伤感,林瓴刚想开口,凝滞的空气被清冷的女音打断。
“林叔叔,我这里有一项数据……”
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踩着平底鞋的女人出现,抬头时看到两人,站直身体,撩了撩大波浪卷发,笑着打招呼:“斯羽你也在啊?”
“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住这边,斯韵你去给他安排一下房间。”林瓴接过周斯韵手上的报告翻开,“哪一项有问题?”
“这里……”周斯韵赶紧翻出做了标记的那页,指着一项数据:“分化指数比预测数据高太多。”
“斯羽,你来看看……”
林瓴招招手,周斯羽偏头,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周斯韵的笑容僵了僵,又快速恢复,笑吟吟地看着周斯羽,林瓴抬起头,笑着点点头。
“对,你来看看。”
周斯羽疑惑地走到林瓴身旁,伸长脖子看了一眼,A4白纸上密密麻麻写着数字以及晦涩难懂的公式。
“这个……是什么?”周斯羽看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又摸了摸鼻子:“看不懂。”
他都十多年没接触这些了,怎么可能还记得?
“性别分化预测实验,你以前对这个很感兴趣的。”
林瓴干脆将文件塞进周斯羽手中,指着数据一项一项解释。
经过解释,熟悉的东西一下子在脑中浮现,周斯羽抚摸着数字,如抚摸恋人的脸庞一般温柔深情,“林叔叔,麻烦你给我一支笔和草稿纸。”
性别分化预测是他做的最后一项实验,即便数据被盗,他离开实验室,闲暇时也会推演计算,所以对这部分内容记得还算比较清楚。
钢笔在白纸上“沙沙”作响,洁白的窗帘随风轻轻舞动,长发随风飘动,在脸上轻轻撩拨。
周斯羽咬着钢笔,抬起手,捏起散落的长发,随手抄起一只铅笔当做发簪,三下五除二弄好头发,继续低头计算。
没了碍事的头发,周斯羽计算的速度好像快了很多,林瓴抱着胳膊,眼中满是欣慰和赞扬。
周斯韵和林瓴并排而立,垂下眼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我知道了!”周斯羽扔下笔,抓着纸和文件激动地起身。
由于动作太大,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周斯羽转过身,没注意被椅子绊了一下。
好在林瓴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肩,才不至于让他摔在地上,看着臂膀上举着手,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周斯羽,林瓴真想一巴掌拍扁他。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那几张纸?
“小心肚子。”林瓴无奈地扶着周斯羽站稳身体,恨铁不成钢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个暴栗:“要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
“谢谢,林叔叔,我知道了。”周斯羽兴奋地将数据和草稿纸递到林瓴面前,用钢笔指着数据:“这一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分化预测的最佳检测对象应该是十二到十四周岁,但是根据这里的数据,检测对象不到十周岁……”
“不可能!”周斯韵斩钉截铁地打断周斯羽,“检测对象的年龄都是有记录的。”
“检测对象做过基因分类吗?”
“什么分类?”
周斯韵和林瓴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周斯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