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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壶里被缓缓添上了开水，妇人的表情和语气也从甜蜜和怀念，变得平淡甚至有些苦涩：“从认识夫人后，老师就再也没有教过我认字——毕竟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夫人占据了……也不怪老师，夫人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能书擅画，是当时整个小镇上都有名的才媛！怎么能是我这种小丫头能比的？”

看杜明贤默不作声，妇人笑笑：“我现在虽然把自己包装得还可以，但骨子里还是个俗人！你只要想象夫人是比我还要优雅十倍的女人就可以了！”

“您不用这样妄自菲薄！您泡茶的技艺就非常精湛，动作也相当优雅！”

杜明贤想起了昨天买菜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爱占便宜的王大姐，为了能多吃一些试吃品，在超市里撒泼打滚的样子——她和眼前的妇人年纪相仿，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过奖了。一个小丫头，不把水泼出来就不错了！我的泡茶技巧，还是夫人教给我的呢…”

杜明贤有些听不明白了——怎么感觉是这位老师娶了两位老婆一样？

“那个…咱们现在时代变了，应该没有什么丫头少爷了吧？”

“呵呵，是啊！老师也很反感我叫他‘少爷’！不过，在搬离原来的家后，老师看我无亲无故的可怜，就带上了我，所以我还是愿意在心中把他当成是少爷！”

“带上您…？”

“是。我负责伺候照顾老师和夫人的日常起居。”

“原来是这样…”

“别多想！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诚实本分的人！而且夫人也待我极好——简直就像是真的不知道我对老师的感情一样！”

“那还真是位大度的夫人啊！”

“是啊，原本夫人在我心目中也是配得上老师的，我也一直是抱着祝福甚至是守护的心态呆在他们二人身边的，只是……”

“只是什么？”

“啊，茶泡好了，你来尝一尝我的手艺吧？老师走后，我再没这么用心地泡过一壶茶了。”

“诶？哦…”

杜明贤小小的抿了一口，茶确实是很香，但他现在的心思明显还在妇人的故事上！可是这位妇人偏偏——

“嗯，【青团】味道很好！黏糯香软的翡翠皮，唇齿间留下的清香，虽然有些干涩，但加上稍显甜腻的豆沙馅料就正好！”

“您、您喜欢就好…”杜明贤想：如果妇人不再继续讲完故事，那今晚自己八成就睡不着了！

妇人悠闲地喝了一口茶：“那我继续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