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佛独孤礿剑势虽不如陈羡阳刚猛凶狂,亦不如李巍诡谲无形,路数偏温谐,且有几份佛家伏魔剑法的影子,但亦非姜云恪所能撄锋的。
此三人被斩掉一只手臂,此时带恨携怨,没有对姜云恪下死手,找准机会便让他中伤,故而一番苦战下来,姜云恪一步步的饱受剑割皮肉的摧残、煎熬,鲜血淋漓,极为不堪,持着木剑的手亦在剧烈颤抖。
姜云恪蓬乱的头发上直接滴下血水,划过脸颊,委实狼狈,他不知道身上中了多少剑,衣衫褴褛,形容萎顿,李巍居左,陈羡阳居右,独孤礿在对面,三人呈掎角之势,没有给姜云恪任何喘息的机会,同时横出一剑,三道剑气或如彗星刺月,急猛迅疾;或如疾风斩草,凶猛狠绝;或如山岳崩颓,摧枯拉朽。
“姜兄弟!”孔弋、江尚真不禁惊呼出声,那百里曦芸则是直接奔了上去,想为姜云恪挡下这凌厉而致命的三道剑气,可是已然来不及,姜云恪竖起木剑只挡去了正面的陈羡阳的一剑,左右两剑,气贯而过,听得“噗噗”两声,他左右手被剑气横穿,筋脉尽断,木剑垂落在地,他也随之倒下。
“姜兄弟!”孔弋、江尚真此时反应过来,立时奔过去,将姜云恪左右抱起,见他伤上加伤,又被废了双臂,气息更是羸弱如丝,不由得内心狂乱。
姜云恪双手筋脉被斩断,如同断丝莲藕脱节,他勉强挤出一抹笑,道:“孔大哥,江前辈,我已尽力了。”
孔弋凄然泪下,道:“姜兄弟,你此举,足以称得上‘侠举’,孔大哥佩服。”
听得“侠”字,姜云恪心中豪情油然而涌,开口欲言又止,却双目一阵模糊,意识渐渐淡泊,昏去时只听得百里曦芸、孔弋三人急声呼喊。
萧千雪亦是没想到李巍等人会斩断姜云恪的双臂经脉,瞬时大怒,道:“谁让你们擅作主张废了他双臂?”
陈羡阳三人缄默无言,萧千雪叹了口气,望着已经昏过去的姜云恪,心里暗道:“也罢,终究不是断骨离流血,尚有接筋续脉的法子。”
思绪结束,忽然一阵箫声传来亭中,其声悠杳冲淡,如微云轻烟漾溪流,不疾不徐,淡和悦耳,亭中萧千雪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东首溪流上一道白影踏水而来,身姿如仙,轻盈若蝶,随着箫声歇止,她已过溪,收起一支青碧玉箫,杏目顾盼流滢,凝视江尚真、孔弋怀中的姜云恪片刻,一阵心跳若狂,惊唤一声“姜哥哥”后急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