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微微思量,刘如意还在督修运河,刘恒也在开拓西南……两个人身上的担子也都不轻。
而且要让他们去,就要寻找合适的人替代。
想到这里,刘盈也没有立刻答应。
“你先下去吧,我再思忖。”
灌阿谏言到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西征不是一句容易得话,长途跋涉,何止千万里。
就算年轻,也未必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到时候兄弟阴阳两隔,后果可不是灌阿能承担的。
灌阿下去,而看到了稽粥书信的冒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放声大笑……自从被俘以来,还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
“我弑父夺权,登上单于之位。南征北战,一统草原,堪称一时之雄!无奈接连败在汉军手里,非是我无能,实在是汉军人多势众,阴险狡诈。如今吾子稽粥,凶狠更胜于我,又年轻力壮,远遁数千里。足以和汉军周旋,从此之后,汉军不会一直胜下去,匈奴必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冒顿放声大笑,枯瘦惨白的面孔,泛起不正常的红润。
一双深邃的眼眸,露出凶戾的血光!
“你去告诉汉帝,我反复思忖,之所以败在他这竖子手里,皆是我被单于之名所累,不能从容用兵,才处处受制。如今稽粥百无禁忌,一心求活……他就是一头野兽,不是你们能赢的!”
“哈哈哈,我拖着不死,就是想看看匈奴会不会一蹶不振,如今死而无憾!”
……
张不疑将冒顿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刘盈,他气得切齿咬牙,“陛下,要不让臣统兵,跟秦王一起西征,定然捉拿稽粥,献于陛下!”
刘盈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伱这个人啊,忠心是有的。但是还少了点自知之明。”
张不疑立刻黑了脸。
“臣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得不这么说!”
刘盈轻叹口气,“你说让楚王和蜀王一起陪着秦王西征,如何?”
“好事啊!”
张不疑立刻道:“陛下,秦王重情,楚王有宰相之才,蜀王又心思深沉,手段高深莫测……他们三个人必能珠联璧合,兄弟两手,对付一个区区稽粥,不在话下。”
刘盈道:“那他们的差事交给谁?”
张不疑眨了眨眼睛,这事情属实不好办。
他思忖再三,才说道:“其实有一个人,可以接替楚王的事情。”
“谁?”
“太子殿下!”
……
“阿父,你该斩了张不疑!”刘恭鼓着腮帮,气哼哼说道。
刘盈瞪了他一眼,“那是你的老师,又是本朝重臣,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先斩了你!”
刘恭悲愤道:“阿父宠幸奸佞,孩儿不服!”
“不服也没用!”刘盈哼道:“事情就这样了,你想想办法,替阿父修运河去吧!”
刘恭那叫一个委屈啊!
“阿父,你不会让我自己筹钱吧?”
刘盈眼前一亮,笑道:“这个提议好!朕怎么没想到呢!”
刘盈笑呵呵拍着刘恭的后背,“就这么说定了!你把运河修好,证明了自己的本事……到时候乃公就把帝位传给你,如何?”
“不如何!”
刘恭惨兮兮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运河可不容易修,或许我忙活一辈子,都修不完,更别想当皇帝了。”
“那就让疆来当。”
“阿父你说什么?”刘恭陡然提高了声音。
刘盈连忙摇头,“我没说什么!”
“你说了!”刘恭大声道:“我要去告诉大母,去请阿母给我做主!”
刘盈也没有办法,只能拉着刘恭,耐心道:“竖子,阿父不会害你的……修运河利益极大,运河所到,就是朝廷权柄所及……河流之上,漂的不是船只,而是一座座宝盆,金山银山,不可胜计。这么好的事情,除了储君,没有人能担负。现在天下太平,除了修运河,乃公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帮你立威了。”
刘恭眨着小眼睛,认真看自己的阿父。
“您没有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