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流氓吃瘪,刘盈心情大好,他的手里还捏着刘邦的一绺胡须……
咎由自取,活该!
只是他不会因此怨恨自己吧?
会不会影响自己日后的储君位置啊?
刘盈又微微忐忑起来,谁让刘邦自己不做人呢!
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小说题材,可以写本《我爹汉高祖》,或者《大汉:从薅下刘邦胡须开始》,没准能火一把?
只是瞧目前的情况,怕是回不去了。
前途无量的大神作者是没希望了,只能勉为其难,当当大汉储君吧!
至于近在咫尺的追兵,刘盈倒是没怎么在乎,毕竟刘邦还是笑到了最后,自己只要稳住,坐看刘邦打天下,再等他把皇位传给自己就是了。
所谓躺赢,莫过如是。
刘盈也是个心大的,骤然穿越,小小的脑袋,塞了一堆后世繁杂的记忆,又三次摔下马车,可谓是身心俱疲。
他双手搂着夏侯婴的脖子,酣睡过去。
此时的夏侯婴,左边刘盈,右边刘乐,前面马蹄飞起,车厢刘邦骂骂咧咧,由远而近,还有追兵将至,四面开花,简直不够他忙活的。
可车神就是车神,当我坐上车辕之时,这世上就没人能追上我!
风驰电掣,流星赶月,两个车轮都要冒烟了,刘邦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扭头向前,看了看一双儿女,此刻只要出一点差错,车轴断裂,马匹摔倒……项羽的追兵就会赶上来,父子三人,同遭屠戮,尸横当场。
刘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也不敢出声,生怕夏侯婴忙中出乱。
唯有暗中祈祷赤帝,保佑儿子,还有孙子孙女啊!
许是赤帝他老人家真的显灵了,达半个时辰过去,身后的追兵竟然渐渐落后,马蹄声消失不见。
此刻天色黯淡,刘邦一行,到了他的老家丰邑。
刘邦是丰邑人,只是早年去沛县谋生,属于沛漂。
老刘在沛县混得还是比较成功的,不但娶了白富美,还通过了吏考,当了亭长。虽说地位不高,但好歹进入了体制内,结识了一大堆狐朋狗友。
偏偏个个都是人才,本事出众,忠心耿耿,就连杀狗的屠夫都是勇冠三军的猛人,实在是运气爆棚。
车神夏侯婴也是其中人杰之一,他缓缓停下马车,扭头将尚在酣睡的刘盈抱在怀里,见小家伙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神态安然,自豪顿生。
“大王,公子处变不惊,真有大将之风。”
刘邦不屑撇嘴,什么大将之风,分明是初生牛犊,屁都不知道。
“夏侯婴,你看项羽的追兵会不会过来?”
夏侯婴很笃定道:“不会,他们兵少,杀了咱们那么多人,必定疲惫。又追了这么远,铁打的也撑不住。”
刘邦愣了片刻,话虽然没错,可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颇有只要我送得够多,对方就吃不下的感觉。
“先找个地方歇歇。”
刘邦身心俱疲,却又想起一件事,不敢怠慢,“再派个人,去找吾父下落。”
夏侯婴连忙答应,把怀里的刘盈递给刘邦,“大王,好不容易把公子捡回来,可不能扔了。”
刘邦气得翻白眼,“乃公还没有糊涂。”
他把刘盈抱进了房舍的里间屋,轻手轻脚放在了床榻上,这小子遗传了刘邦和吕雉的优点,眉眼清秀,长得属实挺好的。
遭逢惨败,还能父子团圆,也是一桩喜事。
刘邦稍微松口气,却突然注意到刘盈手心抓着的黑须,他又下意识抹了抹下巴,顿时面目狰狞起来。
逆子啊!
……
刘盈还是头一次睡得这么舒服。
穿越这种事都能遇上不说,还穿成了未来的太子,岂止是赢在了起跑线,简直成了大赛主办方!
而且没有猜错,还能亲眼瞧瞧张良、萧何、韩信这些光耀千古的神人。
至于自己老娘吕后,刘盈倒是不那么担心,只要自己刚强一点,就不会弄得那么尴尬。
总而言之,等着老流氓给自己打天下就是了。
这种被人带着起飞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刘盈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咧着的,直到半夜三更,被一泡尿憋醒,他摸索着坐起,突然听到了抽泣之声。
有人在哭?
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刘盈从床榻下来,透过虚掩的门缝往外看,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刘邦!
他孤零零坐着,双肩耸动,不时发出啜泣之声。
堂堂汉王、汉帝,竟然真的在哭!
还哭得那么卑微无助……你不是连亲生儿子都能狠心踹下马车吗!
铁石之人,哪来的眼泪!
刘盈看到刘邦如此狼狈,真没啥同情,三脚之仇,可是痛到骨头里了。
这时候出去,只怕老流氓会发飙,他可不是疼孩子的爹。刘盈扭头,悄悄爬上了床榻,小心躺好。
奈何一泡尿憋着,刘盈睡不着,刘邦的哭声又越来越大,又心烦意乱。
他不会被项羽打得怀疑人生了吧?
不行啊,你要支棱起来啊!
你不努力,我上哪继承皇位啊?
刘盈辗转了好一会儿,还是从床上下来,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得又惊又怒的低吼:“竖子,欲笑乃翁?”
刘盈怔住,还想安慰你两句,老流氓就是老流氓,这时候还不忘耍威风。他不由得气恼道:“我是出来撒尿的,不像您,都从眼睛里出来了!”
你才用眼珠子撒尿呢!
找打!
刘邦挥巴掌要抽刘盈,却又看到了小家伙面颊上的擦伤,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啊!刘邦老脸通红,自己这个当爹的,干了什么啊?
他猛然昊叹,涕泪横流,委屈巴巴,哭得像个二百公斤的小宝宝。
“吾儿啊,乃翁败得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