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知道老爷写字时,从不喜欢被人打扰,也赶忙关好门走了出去。
见得瑞珠离开,秦业来到书房,也紧紧关上门,点着蜡烛后,来到书架前,扭动二排书架《论语》后的一个笔筒。
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书架竟是划开了一个一人宽的暗门。
透过闪动的烛光,就见得这个暗门里却是别有洞天,满满当当的几大箱黄金整整齐齐摆落在地上。
秦业走向其中一箱黄金,将烛台放在地上后,也顾不得冬日里地上冰凉,竟是直接靠着装满黄金的箱子,坐在了地上。
从箱子里拿起一锭黄金,烛光映照在黄金上,也照在秦业有些扭曲的笑脸上。
秦业每天都要在这处无人知晓的阴暗空间内,独自待上个把时辰,享受着与这些黄金珠宝独处的时光。
秦业自幼家境贫寒,寒窗苦读多年,终于在科举一途有所斩获中了进士。原想着人生该有个变化了,不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但最起码也该是处处为人尊重敬仰吧,可自从入了仕途进了工部后,秦业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一个没有家世,没有人脉的偏僻乡下考上来的穷进士想在这神京城里出人头地简直难如登天。
单说自己的顶头上司贾政,凭着贾家荣府嫡子的身份,就是什么也不用干,也有天子恩赐免试为官。
所以渐渐的秦业也开始学会了官场的趋炎附势,学会了官场的权谋诡计。
他开始懂得如何察言观色,如何揣摩上级的心思,如何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直到他升任工部营缮司郎中,第一次利用职务之便,得了一千两银子。
他就变得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清官,而是一个懂得在官场中游刃有余,在别人眼中有价值的“清官”了。
秦业这些年在工部营缮司的位置上,借着工部营缮司每年承接的各种大型修建,是真的没少捞。
一处修建,朝廷批了两百万两的预算下来,秦业就能再挣两三百万两。
当然他只是这个环节中的一个最低级的施行者,大头还是得给那些真正在神京城里有影响的大人物们。
你还别不信,比如说皇陵的修建,朝廷拨了款以后,施工人员秦业可以摊派给免费的徭役,下面各地的勋贵,商贾士绅,捐,贡,献凑起来就又是一笔天文数字,还别说最低级的偷工减料了,每次皇家土木工程的修建,作为现管的秦业都能捞的盆满钵满。
捞了这么多,可你说他生活奢侈吧,恰好相反,贪来的钱,他是一分也没敢花,秦业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可谓是相当清贫,这么多年了,院子也就是这么个朴素的二进院子,儿子秦钟上学更是连个塾师都请不起,一直是他自己在家启蒙,他的廉名在整个神京城都能排的上号。
他只是单纯的享受和这些黄金珠宝待在一起的踏实感,用他自己的心里话来说,是这些年穷怕了。
又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遍这些金灿灿的黄金,秦业露出满足的笑脸,在烛火快要然尽之时出了书房。
“爹爹,你忙完了吗,快将药喝了,一会儿都凉了。”
秦可卿见秦业终于出来,立马端了药进来。
“可儿长大了啊,知道心疼爹爹了。”
秦业看着这个出落的越发诱人的女儿,当年在育婴堂将她抱来时,就看出她是个美人坯子,没成想竟是越长越漂亮了。
这要是真能嫁到贾家,那自己就和贾家是亲家了,以后在工部的日子就能更轻松了。
只是不知宁府珍大爷能否在以后的分润上多分给自己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