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今夜之事,应该可以安宁一段时间……”
夜深了,李缺睡在窝棚里,药效过去,他渐渐清醒起来,寂静之中,不远处的金毛猪猪仔不时传来哼哼声。
月下梢头,他静待黎明。
随着时间流逝,李缺开始默默运转玄功,尝试纳气,呼吸之间如有鼓鸣,此刻正是阴阳交泰的黎明之时,天地间灵气最盛,但饶是如此,直到东方既白之时,他睁开了眼来,仍旧是只能叹息。
天地间有灵气,自然也有五行精气,可稀薄太甚,如果一直在这里这样打坐修炼,想要进入炼气一层,恐怕得耗费五六十年之苦功!
修仙一途又有“财侣法地”之说,任凭你天纵英才,也少不得外物之功。李缺修炼的刍狗经虽然与普通修炼功法不同,这些东西却也是离不开的。
五行乃造化之根,故而灵脉灵地这种造化之地,往往也是五行精气旺盛之处,得一处灵脉修炼便是事半功倍。
谢氏作为流阳郡的筑基修仙家族,族内便有一条二阶灵脉,以及衍生的四条一阶灵脉,但想要得以修炼,第一步就是成为修者再说。
……
起床,简单在溪水边洗漱之后,李缺先是检查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一只小母鸡死了,应是韩莉两人所杀,好在其他牲畜并未损伤。
他烧起水来,准备烫鸡,然后扛着锄头,到了大哥坟茔处,果然一片狼藉,一张破旧席子,几件李缺埋下的衣服、鞋子,随意地丢弃在土石之间。
李缺心中默然,重新收拾,再次垒上坟丘。
回到院子,他把死鸡整治干净,与些茴香蒜头一并丢进小灶锅里煮着,然后开始架火,把各种糟糠、草叶等倒进大铁锅内,煮成猪食,这是用来喂养大黑猪的。
鸡鸭鹅则简单些,直接将稻叶等切碎了,撒在院子里便是。
费劲的是火羽鸡和金毛猪,都是需要精细照料的。李缺先是铲了昨天的积粪,又打来清水冲洗,把圈舍打扫得干干净净,最后再用一口砂锅,将碎玉米、粗稻淘洗多次,又晒上一个时辰的太阳,小火焖锅煮成糊状,这才喂了火羽鸡和金毛猪。
做完这些,李缺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腰也颇酸,一早上已过去了,他略微得闲,把煮好的鸡肉吃了,鸡不大,肉也少,吃不饱,又添了两个窝窝头。
虽然前世在天启宗那样的超级大势力中修到结丹境界,他也曾是享过“仙福”的人,如今却也放得下身段,浑然不觉苦累。
资质低劣如此,有一条修行路可以走,已然是万幸了,还奢求什么?只管坚定去走便是!
看看日头,便背上竹篓,带上锄头镰刀等一应农具,便往二里外的两块稻田而去。
因为这两块稻田被他买下,所以这一茬的稻谷在这几天已经被谢氏安排佃农割了,稻田里一片光秃,李缺先是在田内捡拾稻谷,但因已被人捡过一遍,他收获并不多。
“哟,这不是李缺侄儿嘛。”
田埂边,一个中年男子悠哉悠哉地路过,看到李缺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怎么连这点儿碎谷子也要捡,我听我家曹靖说,你不是买了地,以后是地主了!”
李缺认得此人是曹靖的爹,曹茂,以前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主,平日里蓑衣草鞋裹身、粗糠野菜饱腹,见到李缺也很客气亲热,也不管李缺年纪小,就“小李哥小李哥”的叫着,今天他却神气得很,身上穿了一件宽大的绸衣,外面还披着旧熊皮袍子,艳阳高照的天气也不怕热,手中端着一个发黄的旧鼻烟壶,好像享受得很。
“捡点儿回去喂猪。”
李缺道。
“哦,听说了,你养了不少猪啊,我说你养那玩意做什么,你年纪轻轻,又没养过,怕是没几天就养死了,白瞎了一笔银子,到时候有你哭的。”
曹茂道:“今天我靖儿,随着仙师在灵田里学术法呢,我过去看看……你哥也是有本事的人,你怎么就是个五,五什么根来着?杂种根?哦你别多想,叔就是乱说笑话,不和你说了……”
他一抖身上的熊皮袍子,就往前面走了。
李缺心中淡然得很,他捡了会谷子,就提着镰刀,往稻田不远处的芦苇从中,割了一竹篓芦苇,眼见芦苇够了,也爬上田埂朝远处眺望。
距离他稻田半里外,便是谢氏的灵田,灵田周围五百步范围都是不许耕种的,是以被野草覆盖,而灵田之中,能看见几个年轻人,跟着一个中年修士正在学习。
那中年修士施展布雨术,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顿时让曹靖等人大呼小叫,兴奋不已。
许久之后,夕阳西下,他们便散去了,曹靖跟着他爹往这边来,看到田埂上的李缺,曹靖走了过来,笑道:“李缺,这就是你的地吗?”
“嗯,好地,一年产的谷子至少能卖三四两银子!”
“可惜了你没灵根,不然学了布雨术,呵呵,你这里的产量能翻一翻!”
他沉浸在学习法术的喜悦之中,又道:“对了,你帮我问个事儿呗?”
“老顾不是还有个孙女吗?就是顾铁的妹妹,好像叫顾清清的,和你住得挺近的,你帮我问问他孙女嫁不嫁人?如果嫁人的话,我倒是愿意娶,银子不是问题……”
李缺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她才十六岁,就算嫁人,也是等十八岁时测过灵根,不必问了。”
曹靖在想什么李缺一清二楚,清清的大哥顾铁,曾经是两系杂灵根,所以,她自己也有很大概率有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