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往楼下走，走了几步后，杨眉突然说，“咦，我突然发现我们两个好像印度人啊，印度人不是逢人就说‘刷我的卡’、‘刷我的卡’吗？”

陈予璋忍不住纠正她：“不是印度人，是泰国人。”

“泰国……是那个很多人妖的国家吗？”

“嗯。”

“没关系啦，印度也好，泰国也好，反正都是外国人，差不多。”她一脸满不在乎，接着又说，“对了，说到人妖，不知道有句电影台词你听过没有？”

“……什么台词？”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当一个妖有了人的心，那他就不是妖了，是人妖~~”

“……”

食堂的某个打菜窗口。

将餐盘递过去，黄芩细声细气地说，“阿姨，麻烦帮我打一个青菜，再来一份家常豆腐。”

和她一起来食堂的，依然是那个皮肤微黑的长脸女生郑依琼。

两人找到位置坐好后，她看着黄芩打的菜，皱起了眉毛，问，“你的饭卡里没钱了吗？”

黄芩摇了摇头：“上学期充的还剩不少呢。”

“那你最近的娃衣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呀。”黄芩夹了筷子青菜，随口回答，“暑假我接了不少单子，现在都还有三个单子没做完。”

“我记得，你做一件娃衣好像要收一两百块吧？”

黄芩咽下青菜，点点头：“款式复杂的话，差不多吧。”

“那赚来的钱，是你家人保管？”

“不是，莪自己保管。”

“这样的话，你应该不算缺钱吧？”郑依琼无奈又困惑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省，每天连个肉菜都舍不得吃，长此以往，不怕会营养不良吗？”

“怎么会营养不良呀？”黄芩抿着唇，回报了她一个文文静静的笑，“米饭是碳水化合物，青菜可以补充维生素和膳食纤维，豆腐呢，提供优质蛋白质。按照《国民膳食营养指南》的标准来看，这两个菜再加米饭，已经足够为我提供全面的营养了。更重要的是，它们加起来才三块五毛钱，用最低廉的价格，满足了人体的日常需要，这样不是很好吗？”

“……”郑依琼一脸无言以对，过了会儿，又问：“但是你既舍不得吃好一点，每次我叫你出去逛街买衣服，你也从来是只看不买，更别说零食奶茶那些……我就不明白，你的钱都留下来干什么用了呢？”

黄芩细细地嚼着嘴里的青菜，等咽下去后，才说：“攒着。”

“……你只攒不花吗？”

“没人会嫌钱多的啊。”黄芩又吃了口米饭，才认认真真地说，“我奶奶常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很多人的人生看似风平浪静、顺顺利利，但其实只是一个彩纸糊的空壳子。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就能摧毁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但是，如果有了钱，就可以让这个空壳子变得坚固许多，甚至能遮风避雨。”

“平时攒钱虽然辛苦一点，总比突然要急用钱的时候，拿不出来的好。”

“人要有危机意识，学会未雨绸缪。”

郑依琼：“……受教了。”

黄芩弯起眼睛笑了：“好啦，快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