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当老婆的伺候男人,先给他端一盆温水洗脚。
大坪村,这项睡前服务,别的男人绝对没有。
玲儿眼神里是幽怨,口气可怜:“园园嫂子,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哥哥知道她说话不算数。
“玲儿,昨天我还夸你呢,你长大了,敢一个人睡,今晚怎么又闹开了?”
玲儿扬起下巴理由充分:“昨晚嫂子跟你睡的,今晚嫂子跟我睡,你不能每天晚上都霸占嫂子。”
妹妹胡搅蛮缠不讲理,拽着嫂子胳膊不撒手。
亲妹十岁没了娘亲,十三岁没了爹,内心里缺依靠。
这三年,她跟周园园形影不离同吃同睡,比亲姐妹还亲,晚上跟嫂子睡习惯了。
周园园给男人使个眼色。
“川,玲一个人孤呢,我陪她好不好?”
“好,你俩睡去吧。”
周园园给男人使眼色,玲儿睡着后,再悄悄过来钻老公被窝。
前天晚上就有的经验,没什么不方便。
小两口在被窝里咕咕笑。
折腾得太晚。
……
放羊的李光灿起的最早,把他儿子也拽起来。
父子俩抬着袋子,站在秦川家麻杆大门前,喊了两声。
秦川睡眼迷瞪站在李家表叔眼前。
白天手脚忙,晚上热乎老婆,没睡醒。
李光灿呲牙坏笑:“表侄,你悠着些,女人的腰磨人的刀。”
秦川骂他:“你儿子在跟前呢,你瞎咧咧,我就不明白了,干么把你儿子抽下来不念书,才十三岁的娃不念书,你让他干啥?”
李光灿瞪一眼他儿子,话不好听:“他能念进去书?还不如给我放羊,赚了钱早点说媳妇。”
放羊赚钱,赚钱娶媳妇,娶媳妇生娃,生娃放羊,放羊卖钱,卖钱娶媳妇。
他家一辈接一辈人就是这么过。
秦川问清楚:“多少斤肉?”
“川表侄,一共八十六斤,今年旱,草山不好,羊比去年瘦,要给去年,这两只一百斤过了。
咱一个村的,你早出晚归也不容易,你给我算八毛得了,昨晚你春叔给了我五十块,你再给我十八。”
市场上羊肉零售价在一块一左右,要有肉票,在供销社买。
秦川掏出二十块,李光灿高兴得嘴合不住。
“表侄,你真大方,昨天那头猪卖了多少钱?真没人管你?随便就能卖?你大伯说……”
羊把式收住话头,拿了人家钱,说人家的不好,这不行。
李光灿这会儿想,秦建民那些说头是不是瞎咧咧?
他说川表侄跑城里,不是偷就是抢,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些钱买一只活猪?
管他是偷是抢,给他羊肉,他给钱就行。
前天赶集,羊把式想抓两只羊去集上卖,怕卖不掉又拉回来白折腾,没敢去。
表侄给钱给的这么麻利,以后还赶什么集。
包产到户,他家羊又分回来了,这三年里,这是卖的最高的一次。
上次赶集卖了一只活羊,毛重六十斤,拿到手三十三块。
六十斤羊宰杀掉两只卖肉,川子给了七十块,比毛重卖多十块呢。
好得很!
李光灿脸上笑的合不住嘴。
“表侄,你真有本事,你春叔昨天一说,我才知道你手里赚钱了,你大伯给你乱造谣,我再不信他,说说呗,你在城里咋卖肉?”
秦川做生意的详细情况,他想多了解一些。
“光灿表叔,我手头忙,以后有时间了再跟你聊。”
“好好,以后聊,你要羊肉,我随时给你准备。”
大头从身后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