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暖又惬意,轻柔落上花草树木,一轮镜湖在微风里泛起波光,清脆的鸟鸣声不绝,叽叽喳喳的雀儿略过湖面。
明河在这舒适安逸的景况下醒过来,揉着眼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一碗鱼汤已经放在了院里的桌子上,不晓得是只会做鱼还是喜欢吃鱼,师父一日三餐都和鱼离不开,每次吃饭明河都开玩笑地叫自家师父作“鱼师父”。
四下打量了一下,师父的身影各处都不在,想是出去了。
这几天师父经常是神出鬼没的,动不动就不见行踪,明河都已经习惯了,自己去外头湖边打了一盆水洗漱,然后喝光了所有的鱼汤。
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明河懒洋洋走出院子大门,眯着眼享受这浩渺阳光,心里头升起了一种对于人生的满足感。
一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桌上摆着的《论语》、《道德经》、《金刚经》等书,明河脸色一苦,刚刚的满足感又垮掉了。
师父说学武功的人不能只会打坐练剑,还要通晓道理才能真正达到悟透剑法世情的境界,所以为自己准备了一本本的三教典籍,让自己每天学习。
“嗨呀,不知道读书有什么意思,我可是要一剑破万法的大剑客。”明河嘟嘟囔囔走到湖边,就是不愿意回去看书。
站在湖边,明河远望对岸,湖光山色满眼,像是女儿柔肠百转般温婉动人,突然的,少年眼神里满是惊讶。
只见一名白衣僧人赤足踏浪而来,眉目俊美,身姿超然,便宛如天上佛陀化人间色相而来。
踏波浪经行,白衣僧人不着凡尘,身形飘渺,一直走到岸上明河的身边。
留意道明河望向自己的目光,僧人有些惊讶问道:“你能看见我?”
明河一直看着这人走过来,又跟自己说话,有些发懵,回答:“当然了,肯定看得见呐。”
理所当然的回答之后,明河心中一愣,这个人觉得自己应该看不见他,难道……他是鬼么?
似乎是看透了少年心中的疑惑,白衣僧人展颜一笑,宛若秋水生波:“观世音于凡尘看遍七情六欲、人间百态却不被肉眼凡胎所见,是因为菩萨空相难观,心有不净六根者自然看不见我。”
佛门术说,晦涩难懂,明河完全听不明白,只糊涂发问:“所以你是观世音么?怪不得能在水上行走。”
白衣僧人自水面行来,双足竟然是都没有沾染半点水渍,听了少年的话语也只当童言无忌,一笑之后说道:“我怎么能是观世音呢?不过菩萨无处不在,此刻就在你我身边。而我之所以能在水面上行走,则是因为——佛心救世之行,天地顺遂。”
少年懵懂,当然不明白什么叫做“佛心救世之行,天地顺遂”,只觉得这个和尚神叨叨,所以没了兴致。
心里觉得这个少年心境澄明,僧人抬右手,缓缓一指点中少年的眉心,说道:“你与我佛有缘,此番度你一乘,也是我们两个的缘法了。”
莹莹佛光随着僧人的食指淌去明河的眉心,而在此刻,一道万世横亘,大荒寂灭的太初混沌剑意自少年的眉心涌现,天地之剑破碎佛光,更伤及僧人之心境。
食指划破一道伤口,流出殷红鲜血,白衣僧人收手,摇摇头说道:“却不想是剑道传人当面,是小僧唐突了。”
赤足沾地,僧人离去,留下翩然话语:“我名叫青蝉,来自中土央神州,以后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片刻不停留,白衣僧人“青蝉”不徐不疾向前走去,所过之处,明河仿佛看到沿途的树木荆棘都在为他让路,竟然是生生在大地上挪出了一条笔直道路,等僧人离去之后这些花草树木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想来所谓的“天地顺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愣愣地看向那个奇怪和尚离去的方向,明河摇摇头,只坐下身子,捡起旁边一根丝茅草拿在手里晃晃悠悠,自言自语:“这些和尚真个都是怪人,怪不得能写出《金刚经》那样稀奇古怪的文章,什么‘一切有为法’,什么‘如露亦如电’,不懂不懂,都听不懂。”
那和尚走远,再不见踪影,明河也没有明白这人为什么出现。
不再去想,明河只摆出一个五心朝天的打坐姿势,面对身前大湖,准备逐渐昨日学到的【此剑心】,听师父说得这武功超凡脱俗、出神入化,明河早已是心痒难耐。
【此剑心】练气口诀开篇:以神御剑,以身载剑,六气承心,辨合一念。
大凡是修炼武道之人,第一步练出内气,而后就开始洗炼奇经八脉进行脱凡境界的修炼。
每种不同的武功会练出不同属性的内气,也会打下不同根基。
而【此剑心】练出的内气,名为【此心澄明气】,纯粹澄澈,凝实如玉,随剑起落,明悉万事。
【此剑心】打下的根基则是一种名为【六初剑胎】的功体,炼洗天下剑气最后汇聚为一颗元初混沌之剑胎,载一切剑法,破一切翳障,凌驾一切而不霸道,是为六初之胎。
能够炼出第一缕【此心澄明气】的时候,就标志着【此剑心】的初入门庭也意味着正是进入脱凡第一境,这一缕气则需要从天地与自身心魄之间感应而来。
明河闭眼,端坐在湖边,身处于天地之间,身前是平静无波的湖面,头顶是浩荡荡长天。
沉心感念,明河的心神寄于这天地山川之间,仔细体悟师父所说的“天地之气”,也竭力感受自己体内的“自成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