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他刚刚踏进这方地界,便遇上如此强敌...
这人族莫非是天宗长老不成!?
玛德,早知道便不接那条密令了。
有同族在无双城失踪就失踪了,关我屁事,自己何必蹚这趟浑水!
“滚啊!”
他转头便又是一枚冰凌甩出,但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枚冰凌夹杂着他本命精血,即便五境巅峰修士稍不注意也会身死道消。
他也没指望可以将那女修击杀,只要能让她受些伤拖延片刻,自己便有望藏匿起来。
“待我逃出生天,必会...额...”
他淡紫色的眸子徒然放大,如波纹般的瞳孔表面,倒映出那抹地府修罗般的妖艳红色。
“救...救...救...”
......
“六!六!六!”
“三个六,豹子通杀!”
沈河撸起袖子,指着面前骰盅哈哈大笑,接着很警惕的环视周围:“你们不会不认账吧?”
在他四周已站满了一圈青衣同僚,有人双目通红,有人脸色苍白,有人只剩裤衩,有人痛苦流涕。
随着沈河的发问,众人脸色再变,彼此交换着“赖账吧”、“做了他吧”这样的眼神,但最后还是认命般的齐刷刷点头。
他们没想到这小子运气居然这么好,无论坐庄还是坐贤,几乎把把能赢,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以后就别再想去汇贤雅叙了。
该死的,他不会在扮猪吃虎吧...?
‘我当然在扮猪吃虎了...’
沈河看着眼前的彩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若是投壶、桥牌、斗戏、弹棋之类的赌斗,他自然毫不精通,但玩骰子...可就真撞到他天赋树上了。
前世带他入职的师父,在年轻时曾做过地下赌庄的特勤,一去便是三年又三年,到了最后险些上位成为赌庄老大。
后来赌庄终于被捣毁了,他师父也掌握了好几门很刑的本事,沈河知道后缠着师父许久,最终也只学到了关于掷骰子的皮毛。
若真以此去搏财发家,肯定会输得裤衩都不剩,但赢这些只会窝里斗的青衣同僚,便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沈河悄然抬头望去,只见诸位青衣高手脸红脖子粗,显然已经输急了眼。
罢了...
沈河心中一叹,忍痛将面前的银两、地契、卖身契、卖妻契等诸多彩头往前一推:“害,都是自家兄弟,就当玩玩游戏了。”
话音刚落,众青衣猛然抬头,面露狂喜之色:“此话当真!?”
“必须的~”
“好兄弟!”
众人哈哈大笑,唯独某位没把自家婆娘甩掉的刀疤脸青衣稍显失落。
彩头顿时被瓜分一空,同僚们心念沈河仗义,还很好心的给他留了块碎银。沈河也好人做到底,随后又买来许多瓜果,众人见状更是喜笑颜开。
“吃西瓜了!”
一颗十多斤重的大西瓜被抬上桌,而那位喜欢穿女装的矮壮青衣则高举大刀,一边露出娇羞之色,一边举刀断然落下。
“砰!”
西瓜四分五裂,鲜红的汁水飞溅而出。
......
“砰!”
脑壳四分五裂,鲜红的血水飞溅而出。
顾南汐素手轻挥,那些血水便如同打在一道屏障之上,最后颓然落下。
她没想到仅仅四境的小妖居然也有保命法宝,这耽误了她不少时间。
她更没想到,这个妖族居然没有妖丹...
没有妖丹便无法吸纳天地灵气,无法传承血脉之力,更无法化为人形施展一身修为。
所以...已然四境化形的妖族,怎么可能没有妖丹?
更何况,妖族的血液应该都是绿色,又怎会如人族这般鲜红...
顾南汐眉头轻蹙,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思索良久也没有任何头绪。
“罢了,先回去吧。”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再耽误下去便不能赶上相公散值了。
夕阳之下,红色倩影飞天而起,于绚烂的晚霞中,朝着远处那座无双城疾驰而去。
而在那遥远的离山之巅。
一位容颜清绝的白衣少女也霍然睁开双眼。
“师尊...”
......
当顾南汐换回了那一身白衣,沈河也恰好走出衙门。
她远远便瞧见自家相公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没走几步还被同僚喊住,那些原本应该在孤立他的青衣同袍,此刻竟显得十分热情,彼此说了几句话之后,相公明显更为高兴了。
“相公。”好不容易等沈河身边没了人,顾南汐便轻声叫住了他。
而沈河也果然露出了如她预想中的那般惊喜:“娘子!?你怎么会来接我?”
没等顾南汐说话,沈河便牵住了她的手,还悄悄捏了捏手心:“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我了!”
“哪有...”顾南汐摇了摇头,不愿承认被相公猜中了心思。
“娘子好像有心事?”
“嗯,刺绣没卖出去呢。”
“没关系,我今天赢了好多钱~”
“去赌庄了吗?”
“就是和几位同僚玩了一下,他们这些小辣鸡根本不是你家相公的对手。”
“相公何时与他们关系这么好了?”
“害,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相公人缘好着呢~”
“相公又在吹牛。”
“居然敢质疑我,回家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相公啊...你忘记早上我说的话了吗?”
“唔,但如果用一种不怎么费力的姿势,再配上我特意调制的枸杞韭菜山药汤...”
“沈河...”
“我只是开个玩笑...”
回家的路程似乎有些遥远,但似乎正好合了这对男女的心意。
他们就这样慢慢的走,慢慢的聊,在最后一抹落日余晖中,两人的影子也紧紧依偎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