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原来的衙门已经被朝廷用作暂代行宫,所以又新找了一处屋舍俨然之所,作为衙门供办公使用。
有韩建和李亿两个上位者今日到场,那么就没有州县府的长官什么事情了。
刘季述、王仲先被押到了大堂上。
左右的衙役整齐排列。坐在上面的是韩建——这个当朝权势最盛之人,还有翼王——王室中炙手可热的亲王。
刘王二人没想到,现场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好像是在审讯死牢犯一样。
从锦衣玉食的大宦官到这种落魄的境地,巨大的反差让他们一时无法适应。
“咱家无意间领军侵犯镇国军驻地,纵然有罪过也是小罪。为何至于上堂公审?韩建,难道你是在以权谋私、以小事强加罪名吗?”二人质问道。
“命令手下发动政变、谋杀天子,在城外领兵进犯、遥相呼应。这种弥天大罪,居然说是小过。
“韩公,我建议先痛打逆阉十棍,再行审讯。”李亿对着韩建说道。
宫廷政变?刘季述听了发懵。在行宫内起事不是下个月的计划吗?为何翼王已经知道了?
“我等不知啊,翼王不要受人蒙骗了…”
韩建看着两个宦官,摇了摇头。
“十棍怎么够。取大棍前来,挑选得力的衙役,先一人打五十棍。让郎中携金疮药和参汤在旁看好了,给这两个留口气就行。”
李亿心中一惊:这手段还真是够狠的。
两个宦官养尊处优,不是身强力壮之人,何曾扛过这样的毒打。
前几棍还在哀嚎痛哭求饶,到了后面已经是没了声音。
郎中以凉水泼面,又捏住他们的喉咙灌下了参汤。等二人转醒,再把金疮药敷在伤口上,疼得二人又是一阵痛呼。
韩建看得大为满意。这两个一直在自己地盘上作死的东西,现在总算是收拾到他们的头上了…
“打完了吗?没打完,敷完药就接着打,我说过的数何曾有假。”韩建呷着茶,看着李亿似乎面露不忍之色,对着李亿说道:
“这种贼子,不施以酷刑,如何肯说实话。翼王还是太年轻了,未曾见识过,对付小人不能手软。”
李亿唯唯诺诺,开口称是。
五十棍,已经足够把人打得皮开肉绽,神志不清。
所以审讯开始的时候,刘季述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了。
李亿冷眼看着这个曾经在朝堂上威不可盛的大宦官,面上虽有不忍,心中直呼活该。
宦官和藩镇,是中唐以来唐王朝的两大顽疾。
南衙(以宰相为首的朝臣)和北司(以宦官为主的内侍省)的争斗,一直都是宦官占据着上风。
现在让韩建出手,清除这些朝堂上的败类,以毒攻毒。虽然不是亲手解决,但也效果极佳。
接下来,就需要挑拨两边的关系,这些曾经把控朝堂的宦官,将再无重起的可能。
拳头硬,才是真的道理。宦官能在唐朝有如此滔天的权势,都是神策军这支朝廷最重要的中央禁军,一直掌握在宦官手里。
神策军丧失了战斗力,那么宦官怎么可能还能一直嚣张为祸呢?
但是韩建会不会继续做大,这一点也要自己注意盯防。没了宦官在朝中的阻碍,朝臣和宰相都不可能会有敢违逆韩建意思的人了…
如果想解决韩建把控朝廷的问题,那么办法也只有一个:彻底消灭、击败镇国军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