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高煦离去后,朱棣躁动的内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双耳之中,之前的言语环绕,久久不成消散。
脑海之中不时浮现这些年一起走过来的种种,以及所发生的事情。
其不由的眉头紧锁,脸上神情变幻不停。
有愤怒、有纠结、有沉思。
不得不承认,就方才朱高煦说的那些话,对他的触动真的很大。
那些个问题其实一直都在,且一直都是被他忽略,不愿意去过问,去多想的事情。
大殿之中,寂静无声。
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棣回过神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冲着紧闭的房门处,大喝道:
“来人。”
嘎吱..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奴婢急匆匆的自门外小跑进来,感受着殿中冷意脑海中不免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身形一颤,眼中下意识闪过一丝惶恐之意,赶忙恭敬无比跪下行礼道:
“奴婢拜见陛下。”
朱棣半眯着双眸冲其挥了挥手,吩咐道:
“速去东宫,召太子前来见我。”
“诺!”听了这话,奴婢没有丝毫犹豫,赶忙出声应道。
之后,其迈着小碎步,躬着身子转身快步的退了出去,识趣的将房门再次给合上。
顷刻之间殿中再次安静了下来,朱棣斜靠在软榻之上,手中不时攒动着茶杯,不时皱了皱眉头,低声喃喃自语道:
“老大啊!老大!”
“咱倒想看看你对如今文臣之事,究竟作何看法。”
“希望你可别让我失望,别连老二那个臭丘八都不如。”
“真要那样的话....”
“呵呵呵...”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的挑了挑眉头,脸上满是忧愁之意:
“老二啊!”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混球这般有远见,深谋远虑呢?”
“这是突然开窍了还是...你一直在藏拙一直在隐藏?”
“倘若一直在藏拙....你又为何现如今要表现出来?”
“会不会太晚了?”
“突然开窍的话.....也依旧有些晚了...”
“哎....要是你能够早些时候该多好。”
“现在....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
东宫太子府邸。
朱高炽打发了杨士奇等一众文臣,来到后院就见着朱瞻基阴沉脸色、言语刻薄的怒气冲冲的呵斥着府中的奴婢。
哒哒哒....
听着沉闷的脚步声,正怒目而视的朱瞻基瞬间回过神来,见着自己老爹身影,其脸上的怒意一敛冲着一个个低垂着脑袋的奴婢们挥了挥手,将其给打发。
之后,他快步来到朱棣身边,搀扶着朱高炽来到庭院中坐下,便急切出声问道:
“爹...”
“杨士奇他们都走了?”
“对于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二叔干的那些事情,你们打算如何反击?”
“可有结果?”
听了这话,朱高炽半眯着双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反问道:
“为何要反击?”
“你二叔为朝堂清理蛀虫,遏制贪腐之风,利于大明朝堂,功在整个国家。”
“这不是挺好的吗?”
“怎么了到你的嘴里,像是你二叔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朱瞻基:“?????”
什么玩意?
难道我还该给他说谢谢、感谢他不成?
想都不要想..
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二叔是什么德性。
还为大明朝堂好?
我信了他的邪!
可能吗?
短暂的愣神之后,朱瞻基回过神来,见着自己老爹一副毫不在意,乐呵呵的样子,可把他给急得爪儿挠腮急得不行,赶忙出声道:
“爹啊!爹!”
“这...这...都什么时候了啊!”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笑?”
“就二叔的德性,他还为朝堂清理蛀虫,为朝廷办好事?”
“爹你没事吧?是不是把二叔给想的太好的了?”
“就今天发生的事情,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二叔这是借着查贪腐的事情,奔着我们一家人来的。”
“毕竟谁不知道,昨天下朝的时候,刘观、吴中、陈瑛三人前来拜访你啊?”
“而今天二叔没有任何证据、皇爷爷的口谕、手谕,就直接联合三叔奔着刘观而去。”
“如此明显的铲除异己、且冲着咱们身上泼脏水。”
“你还坐的住,还能够想二叔的好?”
“爹啊!你老人家的心能不能别这么大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中尽是焦急,愤恨、恨铁不成钢之意,大喝道:
“是不是要等着二叔把你从太子之位上面赶下去,将我们一家人给踩在地下永远翻不了身。”
“到那个时候,你才相信二叔狼子野心啊?”
同时,朱瞻基的心中也是无比的疑惑。
就他对于自己的二叔的了解,且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朱高煦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臭丘八。
除了打仗脑子好使之外。
玩计谋、玩心机之类的,压根就不是他的强项。
但这段时间以来,朱高煦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以及做的那些个事情,可谓是让他有些回想起来都暗自有些心惊。
转变的太过于逆天了。
且异常有深意,给人的感觉总一副老谋深算,运筹帷幄的感觉。
但反观自己的老爹,却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像个没事人一样,貌似没有看到,什么都没发现一般。
看的他那是无比的揪心、焦心。
这不借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想要以此好好的给自己老爹警醒警醒,继续道:
“爹啊!”
“此事咱们先不管二叔是否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底是真的冲着我们来,或者不是冲着我们来。”
“我们真的不能够再坐以待毙了。”
“倘若此事上面我们不反击的话,一直支持我们的人会怎么想我们?”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怕了、怂了,时间一久的话,谁还敢支持我们?”
“没有了人支持,你这个太子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再说直白点,一旦丧失了所有的支持,太子之位还是不是你的都不一定。”
“爹难道你真的舍得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二叔不成?”
坐在一旁的不时攒着茶杯,喝着热茶的朱高炽,半眯着双眸盯着上蹿下跳的儿子,直到其没了声音,方才笑眯眯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