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就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和跑动声,左邻右舍都住的不是很远,不多时都活活起来了。我虽然不喜欢看热闹,不闷事,看到天蒙蒙亮了,也跟着起床。哭声来自我家后边不远处,我跑了过去,才发现这是小霞家。
随着人流走了进去。好嘛,小霞家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从人们的口中,知道小霞的妈妈喝药水了!马大炮性格很开朗的,大大咧咧,每次看到我都会客气的叫“三伯伯”,两口子也处得挺好,也没听过打仗吵架什么的,快过年了,有什么想不开喝药水啊?
顺着夹缝钻了进去。我看到马大炮平躺在炕上,嘴巴里冒着白泡,一股股的农药味。小霞的爸爸,也就是本家的侄儿杨金才蹲在炕上,大声喊着“孩他妈,你醒醒。”小霞坐在坑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找医生估计来不及了,就算是被医生来了,能有什么办法?马大炮要是死了,小霞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灌大粪,赶紧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顺嘴秃噜了出去。
听我这么一说,旁边一个中年人也跟着附和:“三伯伯说得对,赶紧的,灌大粪,也许还有救!”
一听我这么说,杨金才来劲了:“孩他妈,对不起了,只能委屈你了!”说完杨金才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窜了出去。
这时候,年轻点的小媳妇们都挤着向外走,退到院子里,唯恐被大粪熏着。剩下几个年纪大点的把马大炮的头移到炕沿边上,这时候的马大炮翻着白眼,“哇哇”的呕着,恶心死人了都,看这样子,比死了都难受。我赶紧躲到外屋不远处。
小霞家院子西南角就是自家厕所。杨金才拿着盆,端着碗,不到半分钟的功夫,端着半盆大粪进了里屋,好嘛,这味是够重的,里屋的几个人瞬间干呕了几下。
一个人把马大炮的嘴巴用铁小勺撬开,杨金才一大勺子大粪灌了进去。马大炮立马大叫一声,大呕一声,大粪夹杂着药水,向上喷了出去,直冲房顶!
“哇哇”,我受不了了,赶紧跑到外边蹲下去,吐着酸水。早上没吃饭,只能吐酸水了。
这可能是马大炮一生中最为难忘的经历了。屋子里不断传出马大炮撕心裂肺、绝望的呕吐和叫声,整整持续了半个来小时。
我再也不敢进去瞧了,后来听说小霞家的屋子到处都沾着大粪,小霞和那几个帮忙的也享受了一次大粪的洗礼。不管怎么样,马大炮好歹是救了过来,这是最重要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至于过程就不重要了。
过了两天,马大炮才还阳,走出家门,一喘气还满嘴的大粪味呢。那年月人们很少刷牙,特别是年纪大点的,根本不刷牙,满口大黄牙的有的是。马大炮是吃过大粪的主,数日嘴巴像粪坑,牌桌上谁也不叫她上,甚至观牌也不行,要不然满屋子大粪味。这倒好,春节省下了不少钱。
那些日子,小霞倒是经常叫上小牛他们找我玩,有一次小霞还埋怨我,说我竟出馊主意。
春节前二十九,我听妈妈说起马大炮,妈妈说,那天马大炮打牌一直到早上四点多,回到家,看到院子里有一只小白兔,马大炮就追想抓住兔子,可是兔子一蹦一蹦地跳进了外屋,马大炮紧跟了过去,但见小白兔向着神仙牌位窜了过去,瞬间消失了。那天马大炮很累,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进了里屋,杨金才说了句“怎么才回来”,马大炮听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郁闷起来,差点和杨金才动手。马大炮后来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想活了,好像有死神催着一样。上厕所的功夫,她就到厢房里找到一瓶农药喝了下去,回到屋里告诉杨金才,叫他给小霞找个后妈。
我感觉马大炮喝药水应该和那只小白兔有关系。可是白兔就算是成精也不会干坏事啊!丽兔仙子和她的家族,我见过的多了,都是好兔子啊!
这事必须搞明白,要不然我怕再出什么事!
和平时一样走出家门,默念“兔子奔奔”,向着兔凌峰而去。走到半路有点后悔,感觉是不是有点冒失,还有就是丽兔仙子那个泼辣劲也有点触头。可是脚丫好像没什么顾虑,一直到了丽兔仙子的“丽兔福宅”大门口才停下来。
院门紧闭,要不是门前的灯笼亮着,这绝对是野外鬼宅。
轻轻叩门,不多时门缝打开,露出一个美少女清秀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