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张宽来说，太子好不好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可作为万历来说，太子的是好是坏，却决定了万历驾崩之后的盖棺定论。

张宽心念百转，万历的心思之深沉，他是第一次见到。

万历问出这样的问题，也不会是就是单纯的问一句太子好不好，八成还是试探自己。

张宽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太子是好是坏，陛下圣心独照！”

他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你也别问我，你自己觉得好就行。

万历却轻笑一声：“太子仁孝，是个好皇帝的苗子，只可惜与外朝的官员走的太近，很容易被外朝的官员所制！”

张宽低头不敢答话，他不知道万历对他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却听见万历继续说道。

“这么多年，外朝的朝臣们为了他的太子之位，跟朕斗了这么多年，等到他登基的时候，怕不是要拿这大明的江山酬功，朕实在是放心不下，你觉得朕将皇位传给太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张宽偷偷的瞥了一眼端坐在御座上的万历，却发现万历正在看着自己。

心中微微一动，又想了想这位太子爷登基之后的事情，却发现自己脑后却已经满是冷汗，将自己的背心就给打湿了。

朱常洛登基之后，发内帑一百万酬边，又大量的将东林党的读书人升官，所谓的众正赢朝，而且历史评价还不低。

可在事实上，他登基之后，大明的官位却是如同不要钱的一样册封了出去，凡是在万历朝帮他说过话的朝臣都得了晋升，就算如同方从哲这样已经升不山去的内阁首辅，最后也可以荣归故里。

但是大明却遭遇了最严重的危机，辽东被努尔哈赤给攻破，沈阳落入了鞑子之手，辽东之地就剩下宁锦防线，除此之外，整个辽东都成了女真人的地盘，也让明清之间的战略态势从战略进攻变成了战略防守，从而让大明有了被外敌攻破的机会。

张宽想的这些，不过是一瞬的事，他却不得不佩服万历皇帝看人之准，不过，关于这事，他还是有话要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合理的说出口，并且不让万历怀疑。

张宽斟酌了片刻，才幽幽的说道。

“陛下，小的是乡野之人，没有读过书，所以小的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陛下恕罪！”

万历皇帝呵呵一笑：“你只管说便是，朕又岂会怪罪于你？”

张宽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情，才说道。

“陛下，小的以为，陛下所担心的，其实都是陛下自己找的！”

他已经做好了万历生气的准备，只要万历生气，他就立刻抛出另外一套说辞，反正主打一个不愿死！

可万历皇帝却只是呵呵一笑，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张宽把心一横，才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