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温如意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喜欢玉兰花还是许思哲。或者也只是那个时候盛开的玉兰花。

温如意站在落地窗面前，她已经来到了那个时候憧憬的将来以后。

长大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温如意放下白瓷杯子。

一望无际的蓝天上飘着丝丝云朵，她趴在栏杆上。她会回答，繁华，繁华的令人目不暇接，现在她不仅可以穿橱窗里的裙子还可以坐在沙发上指挥别人帮她试穿。

似乎没什么可抱怨的。

可温如意又总会想起那个头顶风扇嗡嗡作响的时候。

好了，臆想时间结束。

人是抓不住时间的。

但可以抓住味道。

今天在茶水间，温如意碰见了许思哲。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许主管。”温如意微笑着打招呼。

许思哲看她，似乎还认得她：“适应的还好吗？”

“不错。”

“欸。”温如意放下杯子，凑上前，许思哲是不是用的同一款洗衣粉？味道竟然没变。

她自然的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子，许思哲也没有躲开。

镶着一两千一颗的钻石的美甲在黑白条纹的领带上格外出挑，有点太过妖冶了。

温如意解释：“你领子歪了。”

许思哲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这还真是温如意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他低头看了看：“谢谢了。”

这好像已经是温如意的极限了，她低头盯着咖啡里的倒影没再接话。

茶水室也没有人推门进来，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思哲也靠了过来，他放下杯子说：“我还以为你有别的要和我说。”

眼神似笑非笑。

被看穿心思的温如意就好像是沸腾的开水，面上不显，心里已经翻滚了几个来回。这个好像是这些年温如意唯一练就的本事。

说什么？

说，你要和我上床吗？

愿意屈尊当第三者吗。

还是说一说当年那些许思哲并不知道的往事。

“你的男朋友，”许思哲斟酌的开口：“对你还好吗？”

这话问的。

温如意差点端不住，但是他的语气有很真诚。

“还好。”温如意顿了顿说又想找补一样：“对我挺大方的。”

可能也是温如意想不出李瑾他别的优点。

“我不这么觉得。”许思哲说。

温如意抬眼看他，温柔的褐色的眼眸总会容易给人错觉。她在许思哲面前总是很容易有羞耻心，太不想让许思哲看穿她的不堪了。

可温如意又无从反驳。

许思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到桌子上。

他解释：“我工作室的介绍卡片，留给你。”

温如意怔怔的看着那张卡片，微微有些出神。她笑，也许是她的技术太拙劣了，许思哲看不下去给她开了VIP通道。

温如意把那张卡片放到包里。

此刻心里还真有些纠结。大概是她最后残存的良知，但是良知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这张卡片躺在她的包里，就算不碰，温如意的心里还是觉得有点烧灼。

今天下班的时候，温如意和许思哲乘坐同一趟电梯。

“许主管，今天下班早啊。”

“不是每天都这个点吗？”

温如意在后面吐出一口气，将头发别在耳后。

在此之前的两次相遇，温如意没有听许思哲提起过，也许只是偶然的相遇他并不记得。一个又一个的偶遇，像是一个已经知晓答案但是没有挂掉涂层的彩票。

温如意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兴奋过头，刮掉这层涂层，或许是大奖也或许是什么未知的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