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烤红薯烫你,你还救我。”
扫帚呼呼挥动,俞萍的声音碎在了风雪中。
这句你人还怪好嘞,让俞非晚感受到了熟悉的清澈的愚蠢。
深沉幽怨的钟声响起,在一波又一波的嗡嗡余韵的催促下,俞萍拖着大扫帚唉声叹气的回了教室。
扫雪的时光,是快乐又短暂的。
俞萍看着语文书上黑乎乎的烤红薯印,又想起被自己撕了点火玩的书皮,心虚极了。
“你疼吗?”
俞非晚看着屏幕里俞萍头顶冒出的字,控制着声音凄凄惨惨戚戚“疼。”
“但是,能见到萍萍就不疼了。”
弱小的声音,在嘈杂的教室并不显眼,无人注意。
她没有说谎,能以这种形式见到妈妈,她愿意用一生的运气来交换。
戒尺敲击桌子,喧闹止,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将语文书一放,从一旁的斜挎粗布包里掏出了数学课本,激情洋溢地讲解了基本的知识点后,洋洋洒洒在黑板上写下了一列的除法算术题。
没错,不止体育老师能教数学,语文老师也可以。
俞萍咬着铅笔头,心存侥幸。
语文书里的学习仙应该不会强迫她学数学吧……
身为仙人,应该专一。
但,事实证明,会!
学习仙,残暴专制,还花心,什么科目都想掺和一脚。
俞萍很想告诉学习仙,什么都学只会害了她,专一是一个仙人最好的美德。
只可惜,仙人一声冷哼,她就蔫了。
不讲理!
在其他人又偷偷折起了纸飞机飞来飞去时,俞非晚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俞萍做算术运算。
俞萍哭丧着一张脸,口中不断念叨着被除数等于除数乘商加余数,除数等于被除数除商减余数。
念叨着,念叨着,俞萍就念串了,题做的一塌糊涂,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哈欠,小脑袋就好似被人砍掉似的耷拉着,上下眼皮难舍难分。
俞非晚点开属性面板,很想给自家妈妈平平无奇的智商栏偷偷加上些数值。
只可惜,她无权操作属性面板。
活生生的人,不是她操纵下的傀儡纸片人。
数值只会因妈妈自身的提升而改变。
俞非晚又是失落又是庆幸。
与平平无奇的智商栏相比,品德那一栏都散发着圣光,而心情那一栏已经跌至负值。
显然,在俞萍心中,数学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别人是偏科,她妈妈这算偏什么?
要品德有品德,要智商有品德?
俞非晚终于理解,她妈妈为什么能那么骄傲自豪又笃定的要叠元宝烧给她了。
嗯,十有八九已经在心里盘算好逢年过节烧多少了。
智商这玩意儿,得她妈妈自己开发啊。
同岁的堂弟,在五年级叱咤风云独领风骚。
她的妈妈在三年级面对有余数的除法题丢盔弃甲。
俞非晚伸手揉了揉俞萍的脑袋,她有的是耐心,可爱的萍萍有的是时间。
曾经台灯下,是妈妈揉着她的头,教她做作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如今,境遇转变,她也很乐意成为妈妈的指路人。
俞非晚揪了揪俞萍的小辫子,把她从打盹儿中唤醒。
压着声音,温和的举例子,声音中的平和耐心温柔一点点抚平了俞萍心中的烦躁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