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开始对朱轩媖教授起了,作为女子的‘经验之谈’。
朱轩媖也很认真地聆听着,可也不知怎么的,听着听着,她的思绪竟不自觉的飘回了不久前,弟弟朱常洛刚撞开大殿门时,她瞥见的那一幕……
那是朱轩媖无法理解的一幕,她不理解,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祖母,那个男人是谁?”朱轩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多嘴’了。
李太后的表情也是瞬间凝固住了,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怎样跟孙女儿解释才好……
……
王府。
“王元辅,皇上的意思你可明白了?”张诚双手揣在袖子里,态度不说好,也算不上不坏,只能说平平。
“张公公的话我听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不就是圣旨上的意思吗?”王锡爵回答的态度也说不上多好多坏,也只能说是平平,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又是补充道:
“圣旨既然要内阁与翰林院重审妖书一案,那我等定尽全力找到妖书案的幕后主使,这样的事情恐怕不用张公公你特地来老夫府上,‘再’交代一次吧?”
王锡爵这般回答,带着很明显的‘装傻’之意,这下子,张诚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了。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场面陷入了‘僵持’之中。
张诚很清楚,王锡爵这块‘硬骨头’只讲‘事实’。
可要是真的全都讲‘事实’的话,那便多多少少都会扯到东厂与锦衣卫的身上。
这也就意味着,他张诚自己就很有可能,‘也’会被拖下水!
虽然张诚并没有参与妖书一案,可他只要被有关于妖书的‘是非’给纠缠到,那他做的‘其他那些事’,怕是就很难兜住了!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在这大明朝的宦海之中,没有几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更没有几个人能经得住‘细查’!
“王阁老,道理我相信你都懂,具体该怎样做,你心里有数就行。”张诚最终说道:
“总而言之,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咱们都是为皇上做事的。让谁为难都好,可千万别让咱们的天子君父为难才是!”
张诚话闭,转身就走,连给王锡爵回话的机会都不给。
看似走得潇洒,实则只有张诚自己才知道,他这已经是有些逃避了。
与此同时,望着张诚离去背影的王锡爵,眉头紧锁着。
……
骆府。
“嗣哲,这么多年没见,你……你瘦了好多啊……”骆思恭目光来回躲闪着,好似老鼠见了猫一样,不敢直视眼前的张简修。
骆思恭这副躲闪害怕的样子,直接把张简修的鸡皮疙瘩都给整竖起来了。
要不是大侄子张重辉交代了一定要来找骆思恭,张简修是死都不愿意再来见骆思恭一面。
可来虽来了,张简修却仍是没有多好脾气,他直接就是皱眉问了骆思恭一个,困扰了他多年的问题。
“骆宫保,我问你一个事儿,你可得如实回答我。”张简修很是严肃认真,见对方点头应好了,他才‘豁出去’问道:
“这些年来,你老要我写信给你干什么?你该不会……该不会有断袖之癖,看上我了吧?我可警告你啊!老子喜欢男啊呸!老子不喜欢男人!老子喜欢女人!”
骆思恭无语了……
然而,他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解释道:“嗣哲,我大儿子都快十岁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荒谬啊?”
张简修闻言后,扭头看向了正缩在不远处偷听的骆养性。
似乎觉得好像有些道理一般,但张简修又是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老子给你写信?”
这回骆思恭却是不回答了,而是转问道:“你大老远进京,来找我做什么?”
张简修倒也没再追问,脱口便是回答道:“找你借钱。”
“啊?”骆思恭愣住了:“借……借钱?借多少?”
张简修一点也不客气,仰起脖子就是问:“你有多少?我全要!”
“额……”骆思恭有些为难了,委婉道:“嗣哲,希望你搞清楚一些,你是在跟我借钱,而不是在催我还钱……”
“我知道啊。”张简修两手一摊,一副明了模样,转眼却是又道:“所以你借还是不借?”
“不是,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骆思恭不解问道。
张简修倒是也利落的给出了答案,道:“当然是拿去贿赂人啊!”
“你疯了吧?”骆思恭皱起眉,问:“贿赂谁?”
张简修挠了挠下巴,给出了张重辉交代给他的‘第一个’人名,回答道:
“新内阁首辅,王锡爵!”
……
慈宁宫。
“大胆!竟然敢直窥天子龙颜!还不快跪下行礼!”
陈矩的斥责声响彻四周,话中所指之人无疑,便只有正直挺挺‘窥’着天子‘龙颜’的张重辉了。
张重辉‘似乎才反应过来’此乃大不敬之罪,这才将膝盖弯下,双手交叠于额前,贴地,道:
“草民拜见天子,圣躬万安。”
一整套‘仪式’下来,可谓是行云流水,姿态之从容熟练,俨然一副做了很多年官的模样。
这一场面,着实令在场的许多人都被惊讶到了。
然而,万历皇帝朱翊钧却是‘并没有’多大反应,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人知道这位天子在想些什么。
再开口时,朱翊钧却是问了张重辉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不能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张重辉,告诉朕,这是什么意思。”
张重辉没有犹豫,直接便是回道:“回禀陛下,草民不知。”
“不知?”朱翊钧似乎在诧异,下一刻,圣音骤然冷下,含怒道:
“你连这都不知道,也敢装张居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