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看那个夏岳,长得真……”毛玲玲纠了半天找不出一个词,不知怎么形容。
“真一点不像做生意的,倒像个文化人。对了,像艺术家,你觉得呢?”问向身旁的白杨。
刚才远远看见市场门口的大解放,还有车前的白晓亮、王富,梁艳不再往前送就地告别了。毕竟她的名字在白杨家人那里算不上多光彩,还是不要去惹得彼此尴尬为好。
“你是拿了人家的手短,哪有那么傻大个的艺术家。”白杨向不远处的王富打招呼,加快脚步和毛玲玲错开。
她不愿意和人聊夏岳,刚才为这个男人自己又是脸红又是意淫的,太失态,太丢人!
尊严在那里,我是爷们,是爷们。她朝自己吼。
“反正,我觉得他人挺好,和艳姐在一起两人真般配,你觉得呢?”毛玲玲压根没注意到白杨躲闪的眼神。
“般配,般配。”白杨迎合道。
“别说他们了,坐牢就是因为他们办的舞会,我哥听见该不高兴,回去又要叨叨我了。”
“嗯,我懂!”毛玲玲低声说道,接着冲白晓亮笑道,“小亮哥,富哥,不好意思等着急了吧,里面真的太大了,要不是有人送我们差点绕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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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亮其实也刚到没多久。
离开体育馆坐上公交没几站就来到水磨沟的交警大队小区,姨父是交警大队宣传科的小干部。
进了小区,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苏式筒子楼,这样方正大气的多层小楼不是想住就能住进来的,水磨沟里大多是政府部门家属区,什么都优先给这里安排。
此时正赶上饭点,不少人家都亮着灯。白晓亮在楼下转了半天,买了兜水果,觉得应该吃完了,才上楼敲门。
一进门,姨父热情的把他让到八仙桌边,大姨则直接钻进厨房去端菜。
“怎么才来,左等右等的人不来,菜专门给你拨出来单留了一份我们就吃了。先洗个手,马上好。”刘玉琴在厨房里笑呵呵埋怨着。
“姨,别忙了,我吃过才来的。”白晓亮喊住刘玉琴,即便知道真实关系他还是习惯叫她姨,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不想改了。
刘玉琴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不停的擦擦,走出厨房:“吃过了?你说你这孩子,知道家里留了饭还在外面吃,故意气我是不是。”对白晓亮的私心她是一点没藏着。
这位大姨和母亲长得很像,一头简单烫过的卷发加上面色红润白净,虽然年纪更大但明显看着比常年操劳的刘雪琴年轻。
“不是。我不是和老二一起来的么,忙了一路,到了就饿坏了,顾不了那么多几个人一起先吃上了。”
“算了,孩子也是忙的,饿了就吃,谁规定一定要饭点才能吃。你别弄了。”王德利挺着便便大腹乐呵呵。
“杨扬干什么不好,干个体户!你真吃过了?”刘玉琴不放心继续追问。
她知道孩子心重,不愿意在这吃饭,来的也越来越少。
“这种事有什么好瞒我们的。你去杀个瓜吧,饭不吃,吃西瓜。”王德利圆场。
“对,吃西瓜,我自来水桶里冰了半天呢。”
夫妻两人和白晓亮都坐饭桌边,地上搁一个搪瓷盆,吐瓜子、扔瓜皮、滴汁水都在里面。说是聊天,可都是刘玉琴找话题问,白晓亮答,王德利只负责笑。
瓜吃完了,空气有些凝固。王德利向使了个眼色,刘玉琴撇撇嘴转身从身后的高低柜拿出一份信,递给白晓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