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迈进,顶着大气压的风向前,目测距离王座大约不到百米,埃弗雷德很少想过这一段瞬间就能跨越的距离此刻会如此遥远。磁力靴和风压拖拽着他的全身,每一步都需要千钧之力,他几乎能够听见自己伺服系统的哀鸣。
最初的二十米很顺利,尽管难言如履平地,但也并不迟缓。舰桥的船员们逆着他的行走方向飞向真空,无论军衔如何,是死是活,他抓住一具擦着身边飞过的身躯,属于曾经的炮术长。埃弗雷德拽住那具身体,看着那人死灰的皮肤,摇了摇头。
他继续向前,女舰长的身躯向前倒去,进一步压迫着那条安全带。近乎断裂的安全带在她的压力下进一步被拉伸,如果是在安静点的环境里,那必然是一种令人难忍的尖叫。埃弗雷德加快了脚步,他看着安全带在眼中越来越细,越来越长。快断了,他明白这一点,他赶不上了,这条安全带只能支撑几秒钟,三秒,或者五秒——
安全带断裂了。
埃弗雷德的大脑一片空白。
......
指挥驱逐舰的钢铁勇士指挥官看见鱼雷命中了燃烧绝望号的舰桥,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们的驱逐舰编队是整场战争中第四个与尸皇走狗战斗驳船交火的编队,而前三个编队几乎都因伤亡惨重而失去了自己的编制。而现在,终于将这条尸皇战舰逼到了绝路。
他隔着舷窗,看着尸皇走狗那燃烧的舰桥,他们的鱼雷击中了这条巨舰,爆头一击,是的,爆头一击,就像是狙击手的封喉一枪。想到这个比喻他就忍不住激动,数百年未曾跳动地双心罕见的齐声鸣响。仿佛肋骨间包裹着一轮大鼓,上百个小时的拉锯,数以十万计的死亡,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刻。
胜利触手可及......而他会是摘取胜利的那个人。
“再来一轮鱼雷,瞄准舰桥。”他说,“我们要让尸皇走狗尸骨无存。”
“巴琉士大人,维狄欧索陛下还未就此给出命令......”凡人军官想要抗议,对上自己指挥官的双眼,识趣的闭上了嘴。
“维狄欧索暂时没有回应。”名为巴琉士的指挥官说,语气在自己刻意的控制下显得平静冷淡,“而我现在是这条驱逐舰的舰长,敌舰已经失去所有抵抗能力,机不可失。现在传我命令,再来一轮鱼雷。”
凡人奴隶小跑着离去,片刻后,随着震动遍及船身,鱼雷发射,飞向他们那毫无抵抗之力的猎物。巴琉士看着濒死燃烧的尸皇战斗驳船,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