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的靖江帝,眯着眼睛冷声说道:“朕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国库空虚到了需要朕的小金库来支援,可朕的臣子们,却一个个的这么有钱,几十两银子的酒水,竟然人人想买,甚至还想直接买二十瓶!”
“哼!”
靖江帝冷笑一声,怒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这些大臣们呢?长江水患死了三千多百姓,没有一个人出钱,都想着让朕出!到现在,还有心情品酒!”
“好啊!真的是国之栋梁啊!”
王景文知道靖江帝发怒,站在一旁默默不言。
直到靖江帝情绪缓和,再次准备批阅奏折的时候,这才出声询问道:“陛下,还有一件事需要禀报。负责断天府区域的巡查官已经赶到京城了,目前正在外面等候传召,陛下是否要现在见一下?”
“断天府?阳曲县?林小风?好!现在就见!”靖江帝顿时来了兴趣,继而又摇了摇头:“在乾清宫不合适,让他到御书房等朕吧!”
“对了,太子现在在忙什么?”
王景文闻声,心中一紧,陛下这怕是已经忘记太子的处境了。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太子他········还在御花园吊着········”
“什么!还在吊着???”靖江帝闻听此言,顿时面色大变,“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说吊一会儿就行了嘛?这都三天了,他有事没?”
靖江帝有些懵逼,现在天气可不暖和,被掉在树上三天,可是有可能要命的!
王景文心中暗叫不好,他本应早点儿提醒靖江帝这事儿,看什么时候把太子放下来。
毕竟当时陛下震怒,没有他的命令,没人敢把太子放下来。可他因过于沉浸在买卖的喜悦中,竟然一时疏忽忘记了。
此时面对靖江帝的质问,连忙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太子身体无恙,老奴安排了侍女日夜照料,饿了有饭吃,冷了会添衣服,还在树旁点了一堆拱火。就是吊着让太子心里很是难受········”
听到王景文这么解释,靖江帝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这个逆子确实需要教训,但处罚过重了,当父亲的也难免心疼。于是,他转念一想,说道:“把太子放下来吧,也让去御书房等我,朕想见见他。”
“是!”王景文应声答道,心中暗自庆幸事情没有进一步恶化。
········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短到长江水患虽然有了银两的驰援,但还是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长到太子李德贤,这三天几乎快要被彻底改变了。
在御花园的这几天,李德贤感觉自己面临着生命中前所未有的挑战。第一天,他还试图通过恳求饶恕来重获自由,但守卫们的无动于衷打破了他的幻想。
第二天,李德贤改变了策略,想要利用吃饭和方便的时候,在守卫疏忽的空隙逃跑。结果连续两次被抓,让他彻底心灰意冷。
到了第三天,李德贤似乎是接受了现实,开始自顾自的欣赏花园景色,只是口中仍在嘟囔着什么。
王景文得到靖江帝的命令后,急忙赶到御花园,命令侍女们把太子放下来。
而原本骄纵的李德贤,此时满脸麻木的任由众人摆弄,令王景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疼惜。
“太子殿下,老奴来迟了!您········您还好吗?”王景文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李德贤哼了一声:“哼!是不是狗靖江帝让你来的?”
“太子殿下!慎言!慎言!”话一出口,王景文如遭雷击,连忙扑上去捂住李德贤的嘴:“陛下这几天一直都牵挂着你,伙食、衣裳,都是陛下安排的。现在正在御书房等你呢!”
李德贤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解释,一把推开王景文,心中的委屈如洪水般汹涌而出:“三天!三天!你知道本宫这三天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
“先祖也别想让本宫原谅他!我说的!”
王景文连忙安慰:“殿下啊!陛下真的是一直在关心你,现在迫切的想和你见面呢!就在御书房!”
“好啊!”李德贤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倔强:“本宫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王景文心中暗自叫苦,连着吊了三天,太子殿下这是脑子有些不正常了吧?
啊呀呀!闹心!
不过这始终是陛下的家事儿,还是看看陛下他要怎么解决吧!
王景文带着李德贤,快步走到了御书房。
正准备敲门请示的时候,李德贤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
“昏········”
话还没出口,靖江帝关切的声音便打断了李德贤酝酿已久的怒意。
“吾儿身体怎么样?这两天确实是朕疏忽了,不应该啊,不应该!”
靖江帝从放下奏折,从书案中走出来,拍了拍李德贤的肩膀,确定后者身体无恙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身体还算硬朗,但你得快些长大了,毕竟这江山,迟早都是你的。”
“你要记得,那些朝臣虽然有些迂腐,但他们的经验,足以帮你把这江山撑起来,你要多学多问多实践。不要再像之前那样顽劣不堪了!不然,害的不是你一个,而是整个天下!”
“身在帝王家,很多事情由不得你选择,也由不得你任性。”
“朕希望,你能快点长大,可又害怕你长大了,朕就老了,护不住你。”
“········”
在靖江帝深沉而富有智慧的教诲中,李德贤的眼眸深处,突然间闪烁出一丝如同晚霞般的微红。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在涌动,有羞愧,有感动,也有久违的亲切。他嘴唇微张,原本预备吐露的愤怒和指责,在父皇的话语中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卡在了喉咙深处。
多久没有听到父皇如此推心置腹的言语了?那个曾经骑在父皇宽阔肩膀上,共同瞭望未知世界的自己,似乎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中渐行渐远。
思绪如同翻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内心。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强硬言辞,在此时却变得如此难以启齿。最终,他只能以微弱的声音,艰难地吐露出三个字:“知道了。”
靖江帝静静地看着李德贤,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轻轻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心中默默感叹:看来太子并非真的铁石心肠,只是需要更多的理解和关爱。
可突然,靖江帝的声音骤然变冷,怒声道:“刚才你是不是踹门进来的?是不是还想还要叫朕昏君?哼!逆子!你现在去墙脚跪着去,非朕允许,不能起来!”
“???”
李德贤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