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球咋了,足球踢的好也有出息啊。”
“嘿,您还别不信。”陈呈继续打击他道,“在中国,你足球就是踢得再溜,也没女生瞧得上你,想讨女孩欢心,你得去打篮球。”
陈呈这番话说的倒是没错,现在在中国,无论哪个城市,打篮球的男生都要比踢足球的更受欢迎一些。
“哟,这不是呈爷么,您也来这边吃饭呐!”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
陈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衣,扎着小辫的青年正站在烧烤摊前。
陈呈心里一紧——怎么是他!
眼前的这个家伙叫沈柯,同样也是鲁能足校的学生。这个沈柯在足校里是有名的社会痞子,比陈呈大了两岁,因为在借读学校骚扰女老师和同学,被先后留了两级。这人平时在中学里欺负普通同学,训练课上更是仗着张爱国的庇护挑软柿子捏。而前世身体瘦弱,家里又没权没势的陈呈,便成了他眼中的软柿子。
在前世,从陈呈十一岁踏入足校的校门开始,沈柯就一直压他一头:在更衣室里煽风点火造谣陈呈是被收养的孤儿,场上联合一群人不给陈呈传球,给张爱国打小报告,在他球鞋里塞泥巴,这些都是眼前这个沈柯的杰作。
前世的陈呈得势以后,几乎是泄愤般地,当着足校所有人的面把一捆一捆的钞票摔在他脸上,侮辱他嘲讽他,把他变成了自己身边的一条狗。但说到底,金钱的报复图的只是一时爽快,屠龙的少年变成了龙,五年来积压的愤怒把陈呈变成了另一个沈柯。他的钱没有为他赢来任何的尊重,所有人眼里,他都只是一个一夜暴富的疯子,人们远离他、畏惧他,同时也唾弃他、辱骂他,这绝不是陈呈想要的结果。
现在,时间把他带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沈柯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这一次,陈呈想用另一种方式,报仇雪恨。
“嘿,什么风把沈哥吹来了,来来来,快请坐。”陈呈露出一脸“真诚”的笑意,招呼着沈柯坐下。
陈呈这立时一笑,却把沈柯笑愣了。眼前这个被自己欺负了五年的小弟,哪次自己和他说话,不是敢怒不敢言地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怎么现在居然像个大人似的给自己陪笑起来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呈这一笑,原本准备好挖苦的说辞被沈柯硬生生憋进了肚子里,干笑着坐下来略显尴尬。
“陈呈,这是你朋友啊?”郭田宇并不认识沈柯,自然也没有感觉到两个人的火药味。他虽然是足校的学生,但天赋异禀的他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和俱乐部的青年队一起训练了。
“可不是,沈哥是我在足校的大哥,关照了我五年呢。”陈呈一语双关地说道。
“啊,原来是陈呈的大哥,失敬了!”郭田宇举起酒杯就要给沈柯敬酒。看着眼前这个一米九的恐怖大个子,沈柯不敢怠慢,连忙倒了杯酒给郭田宇敬去。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陈呈和沈柯两个虚情假意的“朋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只干了一杯,沈柯就自觉地站了起来:“那个,宇哥,呈爷,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行,你忙你的,陈呈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以后咱们多聚聚。”还蒙在鼓里的郭田宇站起身来给沈柯告别,而陈呈却坐在板凳上,眯着眼看着沈柯。
“沈哥,今年中考要加油啊,别不小心又留一级。”
沈柯本来已经背过身准备走了,听见陈呈的话,身体一颤,转过头看了陈呈一眼,阴恻恻地说:“你也当心点,咱们足校,可不是谁都有本事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