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去枝芽、疏通排水槽,能有什么用处?能让耙耙柑长的更好、结的更多?
秦婆婆带着满心的疑问,去到了自家果园。
她家的果园,因为增种了许多耙耙柑的缘故,每棵植株的间距很小,让整个果园看上去密密麻麻。
然而秦婆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她去看过杨欣新果园的情况,里面那些果树相互之间隔开的距离,都能再栽下一两棵耙耙柑树了,让秦婆婆觉得很是浪费。
因为植株的密度过大,排水槽就不太好挖,秦婆婆在果园里面兜兜转转了一圈,勉强挖出了几条排水槽。至于剪去枝芽,她也跟着做了。但是因为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不管是挖排水槽还是剪枝芽,都没有太用心。
转眼又是一段时间过去。
气温是一天比一天热。
随着气温热到了一个顶点后,闷了多日的天,终于开始下起了雨。
这雨一下,就是瓢泼大雨。从早下到晚,没有半点儿要停的迹象。
杨欣自从下雨后,就没有在家里面待着,披着雨衣出了门,先是去自家果园转了一圈,查看了排水的情况,确保没有问题后,又去了其他村民的果园,逐一检查排水情况。
一旦发现有排水不佳的,就立即去找来果园的所有者,让他们赶紧疏通排水,避免出现积涝的情况。
春晓也披着雨衣从村委会赶了过来,与杨欣分头检查村民们的果园情况。
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与行动,自然是引起了秦婆婆的察觉。
但是她并没有太在意,涝就涝吧,等雨停了后再去处理就好了,冒着雨摸着黑去疏通排水槽,那不是傻吗?这么大的雨,你还能把水都给疏通了?万一不小心摔着碰着算谁的?医药费都是一大笔钱嘞!
在秦婆婆看来,这就是杨欣的书呆子行径。肯定是书上说要排水,他就带着人半夜冒雨折腾。
还有那个春晓也是读书读傻了,就是不知道村里面的人,怎么就肯陪着这两个人瞎折腾?也不知道杨欣是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秦婆婆乐得看热闹,甚至还在心里面恶毒的想着,这场大雨后最好是能病倒几个!
谁让他们这段时间一看到自己,就问自己什么时候给钱,搞的自己好像是一个老赖。虽然她确实赖账了,但这种事情,她能做,别人可不能说。
杨欣跑完了与他合作的村民们的果园,又去看了村里其他没有合作的村民的果园。发现有排水不佳的,也去做了提醒。甚至他还去秦婆婆家的果园看了一眼,这果园外面围了一圈的铁丝网,生怕有人会摸进她的果园里面去偷果子,所以杨欣没法进到果园。可即便只是在外面拿着手电筒照了照,也是让杨欣咋舌不已。
他虽然知道秦婆婆在果园里面新种了不少柑橘树,却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般贪心,在果园里面塞下了这么多的植株。按说她也是一个种田多年的人了,应该知道植株之间要留够间隙才能保证采光、通风以及营养,却还这么做,只能说是利欲熏心,被贪念冲昏了头。
如此密度,排水情况肯定很糟糕。虽然秦婆婆不遵规矩,终止了合作,甚至赖账不给钱,但是她不要脸,杨欣却做不到见死不救。于是立刻去了秦婆婆家,砰砰敲门。
秦婆婆的声音很快从门后传来:“哪个敲门?啥子事?”
杨欣站在门外,仰着头,迎着大雨喊道:“秦婆婆,我是杨欣,我刚才看了一眼你家果园,排水情况不是太好。你赶紧去处理一下,别出现积涝的情况,会影响柑橘的产量和口感。”
秦婆婆听了杨欣的话,面露狐疑。她以己度人,要是别人得罪了自己,那她是肯定不会再念着对方好的。再加上她刚才还在心里面盼着杨欣等人生病感冒,于是便忍不住怀疑,杨欣跑来找自己,是不是也是存了这么个念头,想要让自己被大雨淋病?
“这个龟儿子,真的是好歹毒啊!”秦婆婆越想越觉得杨欣没安好心,当即破口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打什么主意,滚滚滚,赶紧滚,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杨欣呀杨欣,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个龟儿子的,心眼还歹毒哦,居然想要让我被大雨淋病!”
杨欣见秦婆婆误会了,赶紧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么想的,又说:“要不这样,你把果园钥匙给我,我去帮你疏通排水。”
然而,令杨欣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番好意,却是让秦婆婆更加的愤怒和生气:“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啥子主意,说的好听,去我的果园帮我疏通排水。哼,你能有那么好心?依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去我的果园搞破坏!杨欣,你要不要这么歹毒啊?莪不就是欠了你的钱没给吗?你就要毁了我的果园?我告诉你,如果我的果园出了事,不管是不是你搞的鬼,我都会带上锅碗铺盖,去你家吃你的住你的,哪个喊你毁了我的生路呢?”
院门外的杨欣都懵了,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换来的居然是秦婆婆的无理谩骂。
他也懒得再做解释,既然秦婆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选择了一意孤行,那就随她去吧。自己该劝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问心无愧。牛村的人知晓了此事后,也都会说他是以德报怨。
这会儿就有村民跟在杨欣身后,主要是怕雨天路滑他出了什么事,之前在巡视村中各家果园的时候,杨欣就没有少摔跤,有次摔倒后,脑袋还差点儿撞上田埂的石头,可是把许先国和春晓等人给吓了一大跳,所以就派了人跟在他身后,既是在保护他,也是给他打下手。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让这人帮忙通知村里面其他人。
这个村民全程听到了杨欣和秦婆婆的对话,心里面那叫一个气啊。
不过他知道,秦婆婆这个人实属无赖,在村里面只有老村书勉强可以压住她的泼辣跋扈,自己跟她斗嘴,是绝对斗不过的,只会被她用非常难听的话,把自己全家老小乃至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一遍。
所以这个村民没有搭理秦婆婆,只是劝说杨欣:“杨欣,既然秦三娘不识好歹,你也不要再管她了。反正你该做的,该劝的,都做了劝了。她不听,后面果园不管是生了病还是减了产,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旁人,更怪不得你。她到时候要是敢来找你闹,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跟她没完。走了,不管她了,我们去其它地方。”
杨欣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走!”
但是在走的时候,又回头冲着秦婆婆家吼了一嗓子:
“秦婆婆,我杨欣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看你果园里面的密度很高,通风与排水肯定做的不够好。今天这场雨虽然大,但气温并没有降多少,属于是又热又湿,你要是不做处理,后面果园怕是要生病减产哦……”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秦婆婆的怒吼:“爬,给老娘有好远爬好远!日你妈的死瘟丧,还诅咒我……”
她骂人的话就像是冲锋枪,一旦开了口,便噗噗的往外冒,滔滔不绝,让杨欣摇了摇头,不再理她,转身就走。
这个夜晚,杨欣和春晓他们几乎是一夜未睡,总算是带着村民们,把各家果园梳理了一遍,保证了通风与排水。
这一路上他们不知道是摔了多少跤,等忙完了后,一个个都成了泥人不说,身上还青一块的紫一块。
除了秦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