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满眼欣赏地看向龚伯遂,抬手讲道:“龚伯遂所言很有道理,与本相的想法不谋而合!”
“按照龚伯遂的计划来看,我们的确有不少胜算!但如果只有目前这些兵力,那便意味着,我们接下来执行计划,就容不下半点失误!想要稳妥地战胜陈友谅,还远远不够!”
“依我之见,陈友谅不除,天下难定!什么刘福通、张士诚、郭子兴之流,远没有陈友谅的威胁大!”
“这反贼也知道,这是关乎他生死的战役,所以毫无保留!”
“如此看来,陈友谅所为的确没错,之前是我们太过乐观、大意轻敌。”
“我原本打算保留一些实力,用来镇压江淮地区的那些图谋不轨之辈。可后来我想通了,敌人不遗余力地试图置我们于死地,与其畏手畏脚,不如大干一场!”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这次的敌人是一群不要命的饿狼”
“既然他陈友谅敢赌上全部身家、亲征前来拼命,那我脱脱,也不打算有所保留!”
“本相也不过了!所有的顾虑和清算,都等打完仗再说!”
“现在,调集一切能用的力量,我们也拼命!”
说着,脱脱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怒扎在桌子上,厉声道:“来人,传令!”
“调集后方一切可调集的力量!不管是州府还是县府,只要是当兵的,都给我拉到前线!就算是伤兵,只要能站起来拿动武器的,也给我拉来!治安和城防由本地的民兵接管!”
“限期为一月。军士、粮草、军械必须全部抵达前线,误期者立斩!”
“那陈友谅不是下了个死命令吗?好!本相也下个死命令!”
“从今日起,有怯战畏战者!斩立决!三个月内必须赢下战争,拿下沔阳府!”
“此战!在获胜之前,任何人都不准活着离开战场!”
“就算是我脱脱,也不行!”
“现在,谁有异议?”
屋内,气氛空前高涨。
所有人都不再是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都想要与那陈友谅碰一碰!
脱脱身为中书左丞,敢以身作则立军令状,那在场的各位,又有谁敢苟且偷生?
“既然没有异议,那我们就要尽快行动!兵贵速不贵久,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开拔!发往前线!”
...
前些时日,沔城内。
汉王世子快步来到了陈友谅身前,递交装备器械文件,并将军工厂产出的所有武器装备,全都打包发往前线。
相比于一年前,这乖儿子已经褪去了属于少年的青涩,稳重成熟的模样远超同龄人。这一次,他奉命留守后方。
起初,陈友谅并不打算动用全部力量,还想着留些兵卒守后方。可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不拿出全部身家梭哈,又怎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况且,这次的敌人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而是脱脱!对于这种级别的敌人,不应当有所保留。
人生的最惨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完。总结来说,都可以归纳为事后诸葛亮。
比起之后战败,再一次悔不当初,不如拼上所有,不留遗憾。
所以,在思索一番之后,陈友谅当即下令,不仅此战要亲征,还要压上所有家底!包括税收与旗下商铺的收入,就连府库和私房钱,还有囤积的粮食,也都被他拿了出来,一个铜钱一颗粮草都没留下!
与他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商会和大族,见此也都梭哈。
风浪越大鱼越贵,既然老陈发疯般地拼命,那他们也必须跟进!
输了,作为支持贼首的人,定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