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叫骂的何资丽拨通了报警电话,见此,闫江池拦住了跃跃欲试想要学自己在墙上涂写的人,嘱咐道:“等会儿警察来了,你们都别吱声。”
警察来得很快,那是两名社区民警,一个年长,一个年轻,年长的显然见惯了大场面,看到墙上的大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但过场还是要走一下,他正欲主持双方说明情况,闫江池率先开口道:“警察同志,我刚才冲动了,我不该在房东的墙上乱写乱画。”
警察有点懵,何资丽也是懵的。年轻警察甚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啊?”
年长的警察以拳掩口,咳嗽两声调整思路,问道:“你……已经意识到错误了?”
闫江池道:“是的。”
年长的警察道:“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房东?”
闫江池道:“我正好干过刷墙的活儿,明天就给她刷回来。”
“不是……”何资丽插嘴道:“不是这个道理……他……他弄坏我的房子,得给我赔钱。”
闫江池可怜兮兮地看着警察,把房东随便涨租、变相逼人走还不给退押金,打工人是如何囊中羞涩,一一说明。
警察只好跟何资丽商量,摆事实讲道理,什么你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大家各退一步,人家给你把墙恢复原样就可以了,赔偿就算了。
何资丽哪儿吃过这种亏,死活不同意。
警察又来问闫江池。
闫江池倒是很好说话,当即表示赔偿一点也不是不行。
年长的警察一看这边好说话,忙问道:“你能赔多少?”
闫江池非常不好意思地打开微信余额。
8块8。
“就这点?”年长的警察道。
闫江池道:“抢红包好不容易抢到的,数字是不是还挺吉利?”
年轻的警察又发出了一声“啊?”紧接着是“噗嗤”一声笑。
他好像既不了解底层老百姓的生活——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新鲜的,都可以成为笑料——又没有一点共情能力。
还是年长的警察道:“总不能把人逼死么,房东愿不愿意放弃赔偿?”
何资丽喊道:“我不愿意!”
年长的警察耐心耗尽,“那这样吧,你这次报警的诉求我们清楚了,你要求租客把房子恢复原状,并对你进行赔偿,是吧?”
何资丽道:“是。”
年长的警察道:“恢复原状人家同意了,等会儿写个字据,双方签字,限期恢复,至于赔偿,你去法院起诉吧。”
何资丽不可置信道:“怎么还要去法院?你不是警察吗?你直接要求他给我赔啊。”
年长的警察道:“我怎么要求?你这个墙有多少损失,赔多少合适,我说了又不算,那得经过法院审理、判决。”
何资丽坚持道:“不行,我不去起诉,那多麻烦,你是警察,你得给我做主。”
年长的警察耐下性子又解释一遍。
何资丽: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年长的警察:我最后跟你说一遍……
何资丽:阿巴阿巴。
闫江池:“警察同志,同意把墙壁恢复原样的字据我已经写好了,您看看。”
黄奇崇拜地看着闫江池,他书写所用的工具正是刚买回来的笔和本子。
难道闫江池早就知道何资丽会报警?早就知道警察会让双方写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