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很想跟她同归于尽,但现在他除了两条腿还能正常活动,其他地方都跟灌了铅一样,想拼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好将右手伸了过去。
“这只爪子不要了是吗?”女子笑着用另一把匕首在他手上拍了拍。
一飞连忙缩回手,将左手递了过去。
“原来是遇上劫道的了。”他想。
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储物戒指,虽然放不了几样东西,但他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了。
女子不理他那心痛的眼神,无情地将其摘下,然后又在他脖子上栓上了丝线。
“扛上山猪,我们走吧!”女子吩咐到。
一飞无奈,只好艰难的弯下腰将山猪扛上,他从小炼体,这只山猪对他来说倒不算太重。
女子见他扛稳了,于是扯了扯丝线,就像是牵一只被栓住的小狗。
一飞觉得很屈辱,但也只能乖乖的跟上,毕竟不能跟小命过不去。
几个时辰后,他渐渐感到双腿开始发软,喉咙里像是要冒出火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那女子一点停下来休息的意思都没有,只顾着埋头赶路。
说来也怪,她身穿长裙在这荆棘间穿行,也不见她跳跃腾挪,却连衣角都没被挂到过,她一直走的不急不缓,偶尔还弯腰采摘些不知名的野菜野果,只如走在自家的菜地里一般。
正在一飞觉得会这样走到天荒地老时,眼前却突然没了道路。
一堵高耸入云的石壁横亘在前挡住了去路,石壁两边也看不到尽头,不知延伸出多少里。
“姐姐,你不会迷路了吧?”一飞喘着粗气道,要是真是这样,他恨不得一头撞在石壁上死了算了。
“放心好了,到我身边来。”女子笑道。
“你能带我飞过去?”一飞有些怀疑的问到。
“不能!我们一起冲过去!”女子指着石壁说到。
“啊?姐姐你开玩笑的吧?我还不想死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嘛……”
一飞哀嚎着,女子却不理他,抓着他的胳膊就往前冲去。
完了完了!
一飞绝望的想着,眼看就要撞上石壁了,女子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快,他只好闭上了眼睛。
没有撞击声,没有剧痛传来。
一飞只感觉跑着跑着突然一只脚踩了个空,刚要向前栽去,却被人拽了回来。
他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悬崖边,再往前一步便会跌进万丈深渊,刚刚幸好被女子拉住,不然就交代在这了。
回头看,身后还是石壁。
“姐姐,刚刚这是个阵法吗?设计的也太缺德了,要是自己闯过来的话,不是被吓死就是掉下去摔死。”一飞心有余悸的说到。
“眼睛看着路,不要把山猪弄掉下去了。”
女子说完便顺着悬崖边一条小路往前走去。
“姐姐,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扛山猪的人吗?”一飞不满道。
“我就是在关心你啊,万一把山猪弄掉下去了,还得让你下去捞上来,多辛苦啊!”女子笑道。
悬崖下面是一条山涧,有淙淙的水声传来,顺着山涧向远处望去,却见一方池塘静静的躺着,只有几亩大小,池水翠绿,平静无波,如一块碧玉镶嵌在林木之间。
池塘的北畔有一片平坦的高地,高地上有一团团粉色的云雾,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是一树树的繁花正在盛开。
花树下,隐约可见一些木屋错落分布,现在已到傍晚时分,偶有炊烟从屋顶升起,穿过花树丫杈的枝叶后散成薄雾轻纱,缭绕在树顶,更添一分仙气。
一飞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树什么花,只觉得好看,眼睛怔怔的,差点忘了呼吸。
万恶的丛林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仙境?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归途看近实远,两人又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那片高地处。
掩映在花树下的村落其实不大,两人进村立刻引来关注。当他们被一群大呼小叫的“村民”包围的时候,一飞有些傻眼,放眼望去,居然全是女人。
“原来爷爷讲的故事是真的,真的有一群小仙女啊!”一飞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离的最近的是一群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个个面容青涩而动人,此时正带着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你可以把山猪放下了。”那女子说到。
一飞闻言如蒙大赦,把山猪‘轰’的一下扔到了地上。结果把那群少女吓了一跳,尖叫声中纷纷后退了两步,目光却还是停留在一飞身上,至于那头山猪则是看也不看一眼。
“绿漪姐姐,你从哪里抓的野人?”其中一个身着粉衣眼睛大大的女子问到。
“什么?野人?说我吗?”
一飞生气的将脸凑过去问到。
那女孩吓得后退两步道:“干嘛?你要咬人吗?”
“不咬人的,仙女妹妹,我可不是野人。”一飞咧嘴笑到。
“他的确不是野人,但有可能是个奸细。”带他来的那个叫绿漪的女子说到。
“啊?奸细?那要把他杀了吗?”那个女孩问到。
“我先带去给雪姨看一下,他不太老实,可能要用刑才肯招供,等他招了再杀。”绿漪说到。
“奸细?我可是要保护世界和平的男人,怎么会是奸细,姐姐你真的误会了。”一飞这才明白女子为何非要将他带回来。
绿漪也不理会他,对那些女子说到:“你们先把山猪收拾一下吧。我先带他过去了。”说完一拽手中的丝线朝花海深处走去。
“姐姐,收拾山猪这种粗活就交给我来吧,我真的不是奸细啊。”
一飞一路哀嚎着,却还是被带到了一座很大的木屋里。
当这座木屋的主人出现时,他再也叫不出来了。
那是一位中年美妇,气质清冷高贵,美艳不可方物,她的眼睛里似乎蕴藏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一飞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就如坠冰窟般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股沁入骨髓的冰寒让他毛骨悚然,于是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