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的手段丢出去,半日名额就报满了。
最后的结局令人哑口无言。
“最低报价是一成利。每年仅此便能为朝中节省数万贯。”三司使看向李献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很是灼热,“太后,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太后心情大好。
“定远侯可能来三司任职?”
太后看了李献一眼,见这厮一脸不耐烦,就莞尔,“老身也想,可牛不喝水强按头,那毕竟不是君子之道。”
李献自然不会去三司任职,在他的眼中,不是因为没兴趣。
“我去了,会被那些蠢货气死。”李献看了赵祯一眼,不怀好意的道:“我若是去三司,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招标的手段,特别是暗标的方式令人惊艳,三司上下为此学习了一番,甚至还有人去蔡河边,候着李献出来散步时请教。
“我家郎君没空!”
王贺冷冰冰拒绝了,来人连李献都没能靠近。
“此事却过了。”一个年轻人正在河边吃快餐,闻言抬头,“我敢打赌,这个小吏来此是上官驱使,若是无功而返,此人必然会被上官责难。堂堂定远侯,何苦为难此人?”
李献坐在另一侧喝冰镇绿豆汤,闻言看了年轻人一眼,“可我若是答应了他,教授了相关学问,却会对三司构架造成冲击。到了那时,三司官吏会恨谁?一介小吏,可经得住同僚的倾轧?”
年轻人一怔,笑道:“定远侯大才我知之,可竟说自己之学可令三司构架土崩瓦解,我却不信。”
“我何须你信?”李献淡淡的道。
年轻人走过来,行礼,目光炯炯的道:“还请侯爷赐教,若是侯爷能令在下心服口服,在下愿为侯爷弟子。”
“你不觉着自己脸皮厚了些?”李献有些哭笑不得。
王贺冷冷的道:“汴京城中多少人想成为郎君弟子,这等别人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机会,你却厚颜作为筹码。”
年轻人朗声道:“在下不才,若侯爷觉着在下不堪为弟子,在下甘愿披发入山为道。”
“你倒是大言不惭。”李献莞尔,正好心情不错,便随口道:“三司在我看来便是一个臃肿不堪的僵尸。若是提及三司弊端,能说一整日。如此我便简单说说三司执掌钱粮的弊端。”
他接过杏花递来的茶水,轻啜一口,“三司掌控钱粮,最大的权力体现在了采买之上。为此每年耗费大量钱财。也养活了三司内部巨量的官吏。我敢断言,三司内部因此而贪腐的官吏不会低于三成。”
年轻人看了那个小吏一眼,见小吏见鬼般的模样,不禁一怔。
“那要如何?”年轻人说道:“惩治贪腐自然应当,可也谈不上令三司的架构土崩瓦解吧!”
“简单。”李献喝了一口茶水,悠悠的看着漕船从眼前驶过,心境宁静,“把采买也纳入规矩之中。”
“什么规矩?”
“每年年初由各级衙门,包括宫中提出今年所需物资品类、数目。三司计算,随后由宫中、三司、御史台等联手调查各等物资市价,最终造册。”
小吏面色剧变,年轻人却目露异彩,“这是能避免许多贪腐的妙手,侯爷好手段,只是还差些意思。”
这个年轻人有趣,李献笑了笑,“随后三司出手,以招标的方式向整个大宋采买这些物资。供货期,数目,品相都一一列在契约中。你说说,三司能省掉多少官吏,能节约多少开支。”
那个小吏怪叫一声,“小人什么都没听见。”随即撒腿就跑。
这是在挖三司的根,他若是胆敢把这番话带回去,三司内部多少人要弄死他。
“招标?”年轻人突然眼前一亮,“是了,我刚听闻侯爷弄了个招标,每个人按照心中的价码写出来,递上去,价低者得。妙啊!
我听闻有人利用关系垄断了三司的物资采买,如此,弊端尽除。
不过侯爷,利之所在,那些人定然会想出法子来制衡招标的手段,比如说垄断某种货物的供给,做独家生意。或是威胁利诱,伙同一伙的商人参加招标,暗中控制价格。”
围标的手段在后世屡见不鲜,但这个年轻人竟然瞬息便能想到,李献有些欣赏此人,“你叫做什么?”
“愿赌服输,侯爷的学问在下也颇为佩服,如此……”年轻人行礼,“文彦博,见过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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