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李献看着就像是在玩儿,可女子的笑声却越来越尖锐,面色惨淡。
众人心中悚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
“我说!”女子尖叫。
“我在听。”李献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
“哈哈哈哈……是世子,是世子……哈哈哈哈……”
“李元昊?”李献加快了速度。
“是,哈哈哈哈,是啊!”女子身体剧烈颤栗着,眼神绝望。
李献退后,“商队何在?”
“在外城西北的白虎桥边,那里……桥头有个酒肆,叫做王二酒肆,他们就在里面。”
李献把刷子往身后一丢,回身道:“我亲自去!”
“这……”接住刷子的沈从看了张景一眼。
“好说。”张景笑眯眯的,“咱给巨子三十人,可够了?”
“绰绰有余。”李献走出刑房,身后龟兹女子怨毒的道:“你这个恶魔,可敢报名?到了地底下,我将诅咒你不得好死!”
张景笑呵呵的道:“他的名字你大概不会想听到。墨家千年传承,不知多少人成了鬼神,你一个龟兹女子但凡敢在地狱呼喊墨家巨子之名,转瞬便会坠落幽冥之海,再无轮回。”
在中原人的世界里,但凡在某个领域有大成就的人,死后灵魂不灭,在香火中成就神位。
儒家有七十二贤人,墨家天知道有多少神灵在天上或是地底下盯着人世间。
若是真有鬼神,李献觉得自己大概率会被强行挂上墨家拯救者的牌位。
张景随即进宫禀告。
“李元昊?”太后沉吟良久,“对了,如何问出来的口供?”
这事儿重大,必须先确定口供的正确性。
“定远侯以毛刷刷那女子的脚心。”
太后愕然,“胡闹!”
张景低头,“太后,那女子狂笑不止。”
太后仔细回想自己小时候被人挠脚心的感觉,脸都缩了一下。
“定远侯想去围捕商队,臣擅自做主,答应了。”
太后还沉浸在挠痒痒比用刑还管用的莫名惊诧中,“他一直在关注西北李氏,当初也是他第一个说李氏必然会自立为帝,大宋要做好准备。
当时人人皆不以为然,都想着李氏这日子过得好好的,这是疯了还是吃撑了,为了称帝触怒大宋。可如今看来,人的野心无涯,那竖子一眼就看穿了李氏父子的打算……”
太后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抬头,“怎么,还要老身赏赐?”
张景赶紧告退,太后令人拿来舆图看了许久,这才令人召集宰辅议事。
出了皇城司,李献令范集去把家中的护卫带来,一个不剩的带来。
难得有这等好机会,不操练一番对不起李世子不是。
沈从带着三十个好手跟在后面,有人低声说要看看这位巨子所谓的名将手段,沈从也不呵斥,毕竟李献在西北的厮杀大伙儿也没看到。
当范集等人赶到时,正好前方就是白虎桥。
范集弄到了一柄长枪,李献说道:“回头寻人给你打造一把伸缩长枪。”
白虎桥下流淌的是金水河,连通宫城。两侧多园子,春秋两季达官贵人们最喜来这里。
王二酒肆就在桥头的上首十余步,门外有大树,两个闲汉在树下打盹。
“是眼线。”王贺冷笑,“小人嗅到了党项人的气息。”
“分成四队,后面先去堵住,河边两侧的听从号令动手,河边这一队我亲自带队。”李献瞬间就做出了决断。
“弓箭手。”沈从低声道,李献摇头,“不必。”
沈从说道:“人往前冲,同时射杀那两人……”
“王贺。”李献下巴扬了一下,王贺绕过去,再出现时,霍然在大树后。
他动作看似很慢,就像是一头猎豹,当接近大树时,身体猛地前扑。
李献同时拔刀:“动手。”
王贺扑过去,双手捏住了一个男子的咽喉,随即松手,扑倒了第二个男子,膝盖一顶,一肘重重捶击在男子的心口。
于此同时,后面的人在严大的带领下冲了进去。
“放箭!”军中的手段令皇城司有些不适应,但依旧从命。
面对弓箭手,酒肆里的十余人分开逃跑。唯一的两个食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食客趴下!”冲进大门的范集喊道。
四个悍卒结阵,瞬间就击溃了冲来的五个密谍。王贺持刀上前,当他杀出去时,身后倒下了三人。
剩下的几个密谍被围住。
“射四肢!”李献摆摆手,回身,看着被王贺擒住的男子笑道:“搜!”
这个皇城司的人在行,没多久就传来欢呼声。
“找到了地图。”
地图被交给李献,沈从指着上面的点说道:“这是墨学。”
男子躺在地上惨笑道:“此刻墨学定然火焰升腾,哈哈哈哈!谁烧的?谁烧的?”
这是一个巧妙的计划,墨学被人纵火,李献第一反应必然是儒家弄的鬼。
烧我山门,此仇不共戴天。
太后和官家是墨家的暗中支持者,这一点连在墨学做饭的妇人都知道。暗流涌动中,朝堂上纷争不断。若是太后这时候遇刺,不消说,必然会猜测是儒家干的好事儿。
“好一个李世子!”李献微笑道:“可惜,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