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各家查探,可还有殉国将士的家眷,从军的也记下来。”李献说道:“殉国将士家的宅子,一律提价五成。从军将士家的宅子,一律提两成!”
“什么?”王能失态看着李献。
那些围观的人更是惊呆了。
两个街区从军的人家可不少,哪怕只是两成,加起来也是一笔巨款啊!
“巨子莫非在哄我等!”一个妇人走出来,她的儿子便在军中。
“太后和官家说过,不能让勇士为国流血再流泪!”李献斩钉截铁的道:“这话我说在这,诸位可为见证。”
“好!”
众人欢呼。
李献回身,王能伸手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老夫不是人,老夫对不住三郎,侯爷,小人错了,小人……是他们指使……”
王能回身伸手指向身后,可那群人却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一群门槛猴!”李献轻蔑的道。
两个小吏被带走,薛奎走过来,“你一番手段让这些人心悦诚服,可却多给了不少钱。据老夫所知,你此次收购两个街区的宅子乃是借贷,就不怕亏本吗?”
“我若是说钱对我而言就是个工具,薛公可会觉着是假话?”李献洒脱一笑。
薛奎看着他,“老夫阅人无数,但却看不透你这个年轻人。官家的心腹,太后信重的臣子,墨家巨子……若你做生意也能冠绝汴京,那老夫便要担心儒家以后的日子了。”
李献笑道:“薛公难道不是儒家的一员吗?”
薛奎冷肃的眼中多了一抹不屑,“聚在一起为了些利益狼狈为奸,偏生还想做君子,便弄了个儒家的名头,以此来彰显尊贵。一群蠢货。”
果然是头铁的薛奎,这等人才是最好的盟友……李献笑道:“那些人人多势众,薛公且小心。”
薛奎看着他,“无需巨子挑拨,老夫一直看不惯那些蠢货。”
李献摸摸鼻子,嘿嘿一笑,“改日喝酒?”
他只是随口一说,可薛奎却点头,“听闻墨家机械之术令人叹为观止,老夫正想请教。”
薛奎回到开封府府衙,当即令人清查此事。
“顺着查,把开封府给老夫查个底朝天!”
交代下属之后,薛奎进宫请见太后。
“那个年轻人如何?”太后问道。
“正如太后所言,敏锐,手段犀利,却不乏手腕。”薛奎抬头,“太后让臣与定远侯交好,可是吕夷简等人令太后不安吗?”
太后淡淡的道:“制衡朝堂老身有王钦若与王曾足矣,可这个大宋啊!老身一直在修修补补,修补一处,别的地方却又多了窟窿。这般下去可不行。”
她走出帷帘。“大宋便是一个家,如今挖墙脚的人太多,若是一切不变,王卿以为国势会如何?
定远侯锐意革新,且能力颇为不俗。可毕竟势单力孤,这条路艰难,弄不好便会身败名裂,乃至于丧命。老身不忍看着这些年轻人倒在明枪暗箭之下……王卿可明白了吗?”
薛奎点头,目光坚毅,“臣,愿为大宋赴死!”
……
李献知晓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能再拖了。
二十岁不成亲,在外界眼中是异类。但你若是二十五岁还不成亲,外界就会说你有病。
若是作为个体,来自于后世的李献压根不在意别人的品头论足。
我结不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儿,关你屁事!
但这是大宋,他还是墨家巨子,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墨家未来的前途。
许多时候,地位带来的不只是享受,同时伴随着被这个地位带来的绑架。
“外面如今说你不只是喜欢男人,还喜欢女人。”韩薇叹息,“这算是可喜可贺吗?”
李献一直想在院子里弄个葡萄架,夏季初秋时坐在葡萄架下乘凉,伸手摘一串葡萄直接吃,不带洗的。
可杏花却瞪大眼睛,觉得他疯了。
葡萄架是不错,但也会带来许多虫子。
好吧!
这个愿望无法实现,李献就指望着自己家院子里的大树能长得亭亭如盖,于是琢磨了一番,可当他提出要用东西把树枝捆绑起来,扭曲一番时,连王贺都觉得他吃饱撑的。
万物就该让它自由生长,而不该横加干涉。
这块土地的人们是如此认知的,所以他们不会去琢磨如何改造万物,坐拥火药却只做了爆竹。
李献坐在树下接待了韩司言,闻言脸颊扭曲了一下,“那是诽谤。”
“是啊!可你好歹也去喜欢女子好不好?”韩司言苦口婆心的劝他,“你自家看看,长得高大魁梧,不说俊美过人,可也算是仪表堂堂。且身为大宋定远侯,曹玮口中的大宋未来名将,墨家巨子……”
韩司言一怔。
李献笑道:“可是动心了?”
“是呀!”韩薇开口就后悔了,瞪着眼,“好不要脸!”
“好吧!不逗你了。”李献说道:“此事我会着手。”
“果真?”韩薇松了一口气,“为了你的事我绞尽脑汁,看,都有了黑眼圈。”
她把小脸儿凑过来,李献心怀内疚的仔细一看,肌肤嫩白,明眸有神,嘴唇红润……
“这不挺好的吗?”
李献笑道:“没想到你竟是个美人儿。”
韩薇气炸了,“你原先一直就没正眼看过我?”
“非礼勿视不是。”斗嘴李献怕了谁。
韩薇气哼哼的告辞,走出老鸦巷,她单手托腮在马车里打盹。马车一个摇晃,韩薇睁开眼睛,眸色朦胧。
“好像,这人还真是不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