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她那晚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同房交|欢——更何况那还是初夜,本就有躲不过的痛楚。皇帝和皇后想让她二十岁之后再出嫁为人妇,大约心里也有过这个隐隐的考量,不想她太早承受人事怀孕生子。
但是没用,他腹中积攒了多日的怒火急需宣泄,他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她,恨到想看她在他身|下痛苦的样子。
他解了自己的外袍随手扔到床下,还不忘从袖中取出婠婠自己亲手绣着的元帕摔到她身上。
“上次在顺心殿,你说你要大婚时候新人所居的椒房、要龙凤喜烛,还要这方元帕。”
晏珽宗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自己的衣服,还抽手拍了拍她的腰肢,“你要,我自然都给。自己犯的错,那就好好受着吧。”
有婢子悄然入内,在镶金碧玉烛台上点上了两支粗壮的龙凤喜烛,烛上用金粉描着尊贵的龙纹和凤纹,是东宫太子在大婚时候才可以使用的规制。
烛火燃得热烈而傲然,照亮了一方的昏暗,婠婠的容颜在灯下有些朦胧却毫无一丝瑕疵,像隔着模糊的皎洁月色、如同月宫之上只可远望的美人。
他欺身压上亲了亲她的唇,婠婠陡然颤栗着激烈反抗起来。
“滚,滚开别碰我!你别碰我!”
她慌张极了,喉间呜咽了一声,“晏珽宗,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我能!晏稷悟,我一直都能、你不相信是不是?是我太纵容你惯得你如此不知好歹,呵。”
君婠膝行在床上爬了不到半步就被他拖拽了回来。
*
疯涨的恶|欲在体内发芽生长,很快就将他的那点理智挤的没有地方可以放置。
在他心软的时候,君婠终于回过了神来,为自己被这样侮辱而感到无端的羞耻屈辱。她低头时看见自己胸前常年佩戴的那枚羊脂玉长命通宝掉了出来,忽地心中大动。
本朝民俗,不管王公贵戚或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儿出生,家里都要给孩子备上一枚这样形状的通宝,以求新生儿长命百岁。
若是穷苦百姓家里,那给孩子的就只是一枚价值一钱的普通铜钱;而富裕的人家里形式就多了,有金通宝、银通宝或是玉通宝,最常见的还是金镶玉的款式。
贵为帝王家,皇帝当年赠给婠婠的便是一枚最珍贵的羊脂玉通宝,上面还刻着他的年号“文寿”和帝姬出生的年岁。
这枚通宝用一根红色的绸线串起,上面的长命福结都是皇帝和皇后亲手一一扣上的,随后便挂在了婠婠的脖子上。
那长命福结可不容易打,婠婠时常听到司衣局的老嬷嬷们和她念叨,说起当年皇帝是如何特意宣了她们过去教皇帝打这个福结的故事。
绸线的颜色随着年月增长自然是会褪去的,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婠婠都会仔细让人再去染一遍,好让它时时红艳如血。
她猛地一把推开了晏珽宗,想起了自己身为皇帝和皇后嫡女的贵重,岂可为乱臣贼子所玷污?
君父如此爱重她,她怎么能随便向他人低头。
晏珽宗正微微眯着眼睛心猿意马地想着她可能带给自己的无边极乐,一时没注意看住她,竟然真的让她推开了。
他也不急着追回她,只在她一边手忙脚乱地套衣服一边慌不择路地朝外跑时微笑着注视着她。
君婠随意套了件衣裳遮住身子,一边拢着衣领一边拍门时才骇然发现这门被人用铁锁在里面锁住了。
——但钥匙并不在她手上。
她不死心地拍了两下,但房门纹丝未动,被铁锁牢牢拴住了。随后她竟将目光转向了梳妆台前的窗子。
婠婠赤足踩在凳子上爬上了梳妆台,然而下一刻她彻底死心了:连窗子都被人锁了。
她低声哽咽了下,顿时感到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给抽走了、伏在了那方梳妆台上啜泣着,形状漂亮的肩膀轻轻耸动,看上去好不可怜。
澄清如碧的镜面里慢慢出现了一片男人的衣角。
晏珽宗站在她身后冷冷地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
忽尔,他似乎十分惋惜地叹息了一声:“婠婠,你总是这样不知好歹,我也不能事事都惯着你,我也会累的。”
他将她按在了那方红木台面上,取下了她脖颈间的那串羊脂玉通宝项链,随意拉开了一个抽屉放进去收了起来。
“你若是真为了你君父的江山社稷着想、对得起他给你取的名字,就该……他日养好了身子给我生个孩子,才不至于让你晏家的天下沦落至他人之手。”
只可惜婠婠直到那时还不大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即便在这之前他都再三暗示过她。
*
殿内传来一阵挣扎似的响动,而后又平静了下来,似乎是她在反抗无果后彻底放弃了。
婠婠用力咬着唇、合上眼睛不忍注视自己在镜中的模样,她努力将身体蜷缩在一起,抱着一片鸦黑的墨发遮挡着胸前,就像还未出世时候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一样、希冀在这种时候还能寻求什么庇护。
偏偏晏珽宗扣着她的脑袋逼她去看:
“你不是喜欢么?!你喜欢,那好,咱们就在这……好不好?”
她胡乱摇头,有一滴泪飞落在了晏珽宗的手心里。
“不,五哥,我求你、我不要……”
“我还想把你的乳母、伺候你的那些嬷嬷们都叫来跪在地上看着,让她们看看她们从小疼到大的帝姬娘娘的确是长大了、今夜是如何在男人身|下——”
他短促地挑眉笑了下,“变成真正的人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