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叮嘱自己要克制，不要冲动的张天翊，面对小鬼子的刺刀，仍然冲动了起来。还是克制力不够啊！万一闹出事端来，小鬼子还没打，就挂了怎么行？

张天翊一副神气凌人模样，昂首站立，用电影上学来的日本话，显出凶恶模样，大声喝斥：“八噶！统统的，死拉死拉的。”

两个日本鬼子被张天翊一喝斥，反而怔住了，他们不明白这个小伙子哪来的胆量，难道这个小伙子不是中国人，是上面派来的日本特高课特务？军官们说，今天市里有特高课的人来，这个小伙子会不会就是山口大佐请来的特高课特务？

特高课特务可惹不起，连山口大佐都要给他们面子。

凶过了头，有时会有出奇不意的好效果，张天翊的喝斥，把这两个日本兵骂蒙了。他们赶紧收起枪，立正敬礼。

张天翊的鲁莽行动，全仰仗运气好，他的嚣张被日本兵误认为是上海来的特高课特务了。

日本兵立正敬礼，助长了张天翊的嚣张气，他一不做二不休大步走上前，抬手就用折扇敲打日本兵的脑袋，瞪着眼珠，没有说话。

日本兵一动不动站着，对日本兵来说，在队伍里经常挨揍，被军官用折扇敲头算轻的，军官们假如发火，一般都是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扇耳光。在他们看来，今天瞎了眼，冲撞了特高课特务，没挨嘴巴已是幸运。

在日本兵队伍里，体罚是常态，也是种文化。小兵对上级必须保持绝对的服从，任何的反抗都不允许，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不能有。

张天翊转身刚想离开，王麻子屁颠屁颠跑来，看着张天翊大惊问：“你打皇军了？”

张天翊边大步向前走，边冷笑说：“打了又怎么样？老子这是在日军司令部门口打的小日本，你这个狗日的，小心点，假如惹毛了老子，老子也打你。”

张天翊用折扇敲了一记王麻子的脑袋，王麻子缩脑袋，呲着黄板牙，讪笑说：“吓死我了，刚才我看到你骂皇军，以为皇军会用刺刀捅你，就赶紧跑了来。没想到，你非但骂了皇军，还敢用扇子敲皇军的脑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张天翊站住，回头看日军司令部，冷笑说：“小日本敢凶，老子就把司令部给炸了。”

王麻子赶紧小声说：“大少爷，你闹的是哪一出？快别，快别！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假如日本人惹了你，你也不用跟他们见气，绕远些走就是了。”

张天翊看着王麻子小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麻子说：“局长叫我去，要我们侦缉队帮着贴标语，还要我们盯紧镇上的所有人，当心有反日分子。”

张天翊哦了一声，笑说：“看来你可以把我抓去向日本人邀功了。”

王麻子讪笑说：“哪能呢？您怎么会是反日分子？刚才一定是那两个日本兵惹恼了你。这样吧！我反正把工作都安排好了，昨天想请客你没让请，午饭我请，我们到酒楼去喝酒怎么样？”

张天翊点头说：“你先去找个包厢，在那里喝茶等我，我还要到处转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