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媱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形容,捂面长叹。
君梵面不改色道:“这般长毛裹在身上瞧着暖和,正可御寒。”
风媱心尖儿颤了颤,忍声道:“你早知道?”
两人闻见外面门打开又合上,一众脚步声踏远。
“是那解药留下的后患,实不知如此出人意表。”他放下木篦,将她转过身来,“媱儿变成小兽,我也是要的。”
风媱怔愣,一颗心咚咚欢跳不止,强口道:“堂堂天界太子,往后日日身边跟着个怪物,思来也是名垂青史的好法子。”言罢,吻上他唇。
君梵平和神色散了散,惊喜与缱绻便将她缠绕多时。
也是这日她才知晓,原来幽口那遭,出的并不容易。当日君梵垫后,竟遇见那恶灵之王,便是他那驱邪曲亦失去效力。危机关头,若非白泽兽现身,他便已命丧当场。因那白泽是一祥瑞之兽,素来是鬼魅等的天敌,鬼魅等见之具逃散无形,加之前次现身的白泽兽数量多,便连那鬼魅王也惧怕消失。
那些白泽兽一直送君梵和下属出了幽口,其余皆散去,唯有今日这只跟着君梵未离,君梵便挈它入宫,让望月腾出一园子专门给它消遣。
风媱也问他:“为何你会驱鬼魅恶灵的法术?”
“先前同你说的教琴师傅,经常跟他们打交道,是以自创了这个法子,我那时便也跟着学了些。只是不精,若是师傅,连那鬼魅王也奈何他不得。”
风媱对那传说中的师傅心内敬了会儿,轻抚手腕那白玉镯,又问:“那这镯子?”
君梵握住她手,道:“鬼魅惧怕纯净之物,此物便是。说来,这镯子也是师傅自昆仑山取来原石打磨出来的。”
“你先前说的你母后之友便是你师傅?”
“嗯。”
“那他人可是在天宫?”
“天宫里曾经教导过我的师傅多授了官职,称太师尊,这位师傅不喜任何束缚,只过自在日子,没有常居之所,我已有万年不见他。”
风媱一笑,“有意思,我倒想学学他是如何云游天地的……”
君梵抬眸望她,一抹异色恍然而逝。
“那幽口又是何地,为何连你也会失去灵力呢?”
“天地生成时它便在,是我们生者的禁地,也许……”
风媱眼巴巴望着他。
“……是天地生灵死后的一个入口,抑或,是恶魂的归宿吧。师傅曾说他们是不生不死永生之物,却日日受着苦痛,永远不得解脱。”
风媱欷吁不已。
君梵话锋转换,悠悠凝视她,“你在冥宫并不安全。”
风媱双眸亮晶晶望他笑,“我以后会尽力保护好自己。我不想早早离开这世界,因为舍不得你……”
君梵朗然一笑,将她揽入怀,“我也决不负你。”
屋外雪花飘飘洒洒,棉絮一般坠落。
风媱透窗望着,只觉异常美好,心下也觉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