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顾渊将血红色的钢刀从死侍的胸口拔出，血液如同泉水一般从伤口处涌出。

利刃彻底贯穿了它的心脏，即便死侍有着远超常人的生命力，也无法再坚持多久，只能靠着体内尚存的龙血将生命苟且延续一小会儿。

“师弟，我们赢了！”

尹宝娜将缠绕在身上的小零件挂饰丢到一边，小跑到顾渊身边欢呼道。

“别高兴得太早，只不过是敌人派出来的卒子而已，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露面呢。”

顾渊将手中的刀丢到一旁，明明战胜了敌人，可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

“师弟你还好么？我刚才看到它周围突然出现了两股水流，是不是你用了言灵？”

“嗯，那是我言灵的效果。”

“竟然能凭空生成物质，这可是龙王级别的权能啊，师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你，你一直都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却藏着刹那这种言灵，如果不是刚才情况危急，恐怕你还会一直隐藏下去吧？”

顾渊深深地看着尹宝娜，神色有些复杂。

刚才事发突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泰妍”倒下之后他才意识到，刚刚就在敌人即将要将爪子刺入他的心脏时，是尹宝娜燃起了黄金瞳，使用了某种言灵，瞬间将身体移动到了他的面前，用那把钢刀砍断了死侍的胳膊，然后又把那把刀放在了自己身前。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完全超出了顾渊以及死侍的反应能力，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顾渊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尹宝娜使用了那道名为“刹那”的言灵。

言灵：刹那，序列号72，天空与风之王一系，这是一种以“神速”而闻名的言灵，释放者可以在领域之内无视重力和牛顿定律的影响，不断地对自己的动作进行加速，这种速度的强化会以2的指数倍递增，从而达到旁人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

历史上最著名的刹那言灵使用者莫过于狮心会的夏洛子爵，传说中他最高可以加速到八阶刹那，也就是平常速度的256倍，正所谓是“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如果你的敌人碰巧拥有这种言灵，那么你往往连发生了什么都意识不到，然后便人头落地。

这样出色的言灵竟然出现在了一个一直被他视作为花瓶的女孩身上，顾渊不得不对自己的识人能力发出质疑，而面对他的质疑，尹宝娜也没有任何要掩饰的意思，只是傻笑着挠了挠头。

“你之前也没问我啊...而且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法熟练掌握这个言灵，使用刹那的时候，释放者的行动是要比思考还要快的，特别是当时我一心想着要救你，就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为了救你我都撞到墙上去了，直到现在我的脑门还红着呢...”

女孩掀开刘海，指了指自己光洁的额头，顾渊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有一小块红肿，回想起刚刚她跑向自己时眼中的急迫和关切，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不仅救了我，就连武器也是你带我找到的，没有你的话可能我今晚确实会很危险吧。”

“诶嘿嘿，师弟你忽然这么夸我都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说过吗，咱们俩组队刷副本，你是打输出的，我就是负责增益的奶妈，咱们俩相得益彰啦～话说师弟你不是说你的言灵会耗费你很多体力吗，你现在还行吗？”

“没事，多亏了你提前削弱了它，使用这点程度的言灵还是没什么负担的，宝娜姐，你把这里的事情和吴先生说一下吧，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孩，最后收尸的任务就交给他吧。”

“嗯，那师弟你稍等一下，我去给俊良前辈打电话。”

尹宝娜说完便走到一边去给吴俊良拨打电话，顾渊则是蹲下身，将“泰妍”翻到正面，并且将它断掉的那条胳膊捡了回来，放在了她的尸体旁。

就在刚刚他和尹宝娜对话的时候，“泰妍”就已经断了气，一个小时前还在台上光芒闪耀的少女此时竟然以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离开了人世，顾渊伸出手覆盖住泰妍的双眼，使其闭合，这个花朵一样的女孩还没等到彻底绽放的那一天就走向了凋零，也许是体内的药物失去了效果，顾渊发现，泰妍竟然逐渐变回了人类的模样，尽管口中的尖牙和手上的利爪不可能再恢复成原样，但是那张脸蛋还是变回了顾渊所熟悉的轮廓。

顾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觉得女孩此时在微笑，就和她生前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对观众们说我爱你们时所流露出的笑容一样，也许在生命走到最后关头的时候，这个女孩的意识就已经回到了这幅躯体里，她深知自己杀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不配再活在世上，能被顾渊所杀死，对她来说应该也是一种释然吧？

而这份微笑，便是女孩留给这个世界最好的礼物。

顾渊瘫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