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左右看了看，顾渊小心翼翼地摸下站台走进了隧道，郑熙妍也跟在他身后，两人朝着那道光走去，隧道壁是一层层红砖砌成的，砖块间“哗哗”地流着水。

走着走着，隧道渐渐开阔起来，顾渊拿出手机，这是经过装备部改造过的，用那群人的话来说应该叫做“超级手机”，不仅可以发出强光，还能在关键时刻当成炸弹用，也算是他们的传统艺能。

顾渊把手电的光柱打向头顶，弧形的顶部像是教堂的门洞那样有些庄严，是用古铜色的岩石搭建的，这些石块看起来古老而美丽，表面还有错综复杂的天然纹路。

一路上，顾渊和郑熙妍都没有说话，脚步声和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在隧道中延绵不断，时不时有水滴或者小石子从穹顶落下。

随着二人的不断深入，空气中开始响起一阵低沉而连续的嗡嗡声，这种声音逐渐增强，越来越大，仿佛是黑暗中的一股神秘力量正在苏醒，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细微的嘶嘶声，那是什么东西的翅膀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效果，让人不寒而栗。

黑暗中，两个细小的光团忽然出现，紧接着一团黑影便掠至顾渊面前，一只蝙蝠样的东西骤然加速，在空气里留下一连串的虚影。

几乎是那道黑影出现的一瞬间，顾渊便发动了自己的言灵，一柄水蓝色的利刃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一刀砍下，精准且利落地将那道高速移动中的黑影拦腰斩断。

“这是什么东西，蝙蝠吗？”

郑熙妍走到那不知名生物的尸体前，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那东西的骨骼闪耀着美丽的古铜色光芒，像鸟又像是长着膜翼的爬行类，翼端长着利爪，利爪如人手一样是五指，指甲锐利得像是剃须刀的薄刃。

“这不是蝙蝠...是镰鼬？”

郑熙妍看着那具尸体惊呼道，镰鼬是日本甲信越地方传说中的一种妖怪，会以旋风的姿态出现，在《和汉三才图绘》中，也视作妖怪的一种。它们在夜里聚集成群，产生出火柱，火柱消失的地方就会发生火灾。

“你确定是镰鼬？那种东西不是传说中的妖怪吗？”

顾渊皱了皱眉，他也听说过镰鼬的传说，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真的存在于世上。

“对于非混血种的人来说，镰鼬自然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可是在龙类的世界中，它们是真是存在的。”

郑熙妍站起身，走回到顾渊身边，却迎上了后者疑惑的眼神。

“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东西的？”

“我选修过约阿希姆教授的《炼金生物学初级》课程，很多神话故事里面的生物其实在混血种的世界里都是有迹可循的，还记得校长说过的话吗？历史上发生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必然都和龙族有关。”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族群，课上还讲过其他和镰鼬有关的知识吗？”

郑熙妍扶着额头仔细思索了片刻，然后猛地抬起头。

“教授说过，镰鼬和蚂蚁一样，是以女王为主体的群居生物...”

说到这里，她立刻举起手机朝着上方照去，数不胜数的镰鼬正密密麻麻的像蝙蝠一样倒挂在不远处的穹顶，它们的眼眶中闪着渴望的金色，好像是饥饿的狼群遇到了待宰的羔羊。

“糟了！竟然闯进了镰鼬的老巢！”

顾渊拉起郑熙妍的手想要调头离开，但为时已晚，整个隧道此时已经成了镰鼬的乐园。

成千上万蝙蝠般的影子在四面八方闪动，它们尖利地嘶叫着，像是哭泣又像是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