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谢春朝还不知晓,林惊容之所以能这般善解人意,完全是因为他是比宁衡更善于隐藏之人,他对于人心的把握远非宁衡能比。
曾有人这样评论他,他若想对一个人好,没有人能躲得过他的攻心之势。
盖着红盖头的谢春朝轻轻点头,道,“好,劳烦林公子了。”
林惊容嘴角噙着温和的笑,“郡主不必这般客气,如今还用林公子称呼我,是否过于生疏?”
谢春朝快速接道,“可你还不是……”
谢春朝后面的话断了。
揭开红盖头的她清楚的看见林惊容的脸。
她早知林惊容生得俊美,可今日的林惊容比之以往还盛三分。
眉眼昳丽,五官深邃,紧抿的薄唇也不似以往那般黯淡,而是如同枝头盛放的红梅。
林惊容挑眉,“还不是什么?”
谢春朝明明不喜欢他,却莫名红了脸。
她别过眼,小声接回刚刚的话,“可你还不是唤我郡主。”
谢春朝惊艳于林惊容的容颜,林惊容又何尝不是?
往日的春华郡主已是上陵最美的一株花,大气明艳,可今日的她比往日还要美,眼波流转间皆是风情,像是九天之上的神女染上人间的情欲,不再是高不可攀的神,而变得有血有肉,风情流转。
烛火下,她微红的脸格外惹人注意,让林惊容这般寡淡女色的人都为之惊艳。
楚国皇室之人都生了副好皮囊,而她则更是其中翘楚。
林惊容微微俯身,灵巧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为她取头上的凤冠。
他的动作很轻柔,她没有感到一分不适,脖子上的压力就蓦地一松,他转身将凤冠放至在桌面上的托盘里,笑道,
“我不叫你郡主,你也不叫我林公子,如何?”
谢春朝晃了晃脖子,道,“惊容?”
林惊容为她取发簪的手一顿,而后笑着接道,“春朝。“
他并没有再叫她朝朝,她说不出心里是遗憾还是庆幸。
她抬眼看他,他的目光温和的落在她头上,心无旁骛地为她取发簪。
公子如玉,世如双。
他若不是天生有疾,该是何等耀眼,怕是宁衡也不及他。
谢春朝头上沉重的发簪全部取下,只余留一支简单的金钗绾着她的发。
谢春朝看了眼屋外,一缕残阳仍挂在天际,显然时间还早,而林惊容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却只有些许极浅的酒气。
若不认真闻,是半点也闻不见。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惊容缓缓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道,“得益于我身子不好的缘故,父亲让我说了几句后就先放我回来了。”
原本还是有人要敬酒,却全被林御史拦了下来。
林御史现在一心想着赶紧让林惊容和谢春朝生个孩子出来,怎么肯让他在这种地方劳累身体。
谢春朝咬了一口喜饼咽下,道,“看来你父亲对你还不错。”
她还以为林御史对林惊容很不好呢。
不过也有可能是以前不好,如今她嫁给林惊容,碍于她的缘故又对林惊容好起来了。
对于谢春朝的这番话,林惊容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鸣秋端着两碗喷香的鸡汤面放在桌上,香醇浓厚的鸡汤味飘入谢春朝鼻子里,瞬时勾起她的馋虫,手里的喜饼忽然不香了。